第七回 月下把酒話長生(1 / 2)

“衍天閣?”楊軒接觸修道者不過半天,隻能猜到衍天閣也是修道界門派,至於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你雖然擁有修道者的力量,但你並不是修道之人,因為那股力量是別人強加給你的,你根本不懂得如何運用。”灰衣老頭話聲才了,已從楊軒的視線中消失;楊軒心頭一驚,快速往來路退去。

“小朋友,不介意的話來陪我喝一杯。”老頭一改方才的頹廢樣,灰衣振振,精神矍鑠,穩坐在一張石凳上,招呼退出來的楊軒過去。

已經習慣修道者的言行,楊軒見怪不怪,在老頭對麵坐下。

桌上一壇酒,外加兩個白玉酒杯;美酒已開封,醇香撲鼻,楊軒忍不住讚道:“二十年的竹葉青,好酒!”

嘴上不停,手上也不能閑著,碧綠色的酒汁灌滿酒杯,楊軒舉杯一飲而盡,他從小就不介意喝酒,但至從那一場大病以後,他就戒酒了,整整戒了三年,但他覺得今天必須破戒。

灰衣老人舉杯未飲,凝視著楊軒,微笑道:“小子,你的膽量夠大。”

楊軒又給自己倒滿一杯酒,笑道:“前輩請客,晚輩當然不能客氣;再說了,如果前輩隻有幾天可活,也許比晚輩更大膽。”

灰衣老人依然微笑,“看得出來,人生的最後時光,理當放縱放縱;往日酒菜都由雷霆送來,今天他好像很忙,我就難免寒酸了,非但沒有笙歌美色助興,連下酒菜都沒了。”

“倘若美人在懷,難免醉翁之意不在酒,豈得佳釀真意;五味令人口爽,玉盤珍饈入口,難識酒中滋味。”

“說得好!”灰衣老人一飲而盡,笑道:“你很有意思,不知道現在的人是不是都像你一樣有趣。”

“前輩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必!”灰衣老人屈指彈出一滴酒汁,酒汁緩緩飛出丈許,悠然擴散作尺許大小的酒幕,圓如月,明如鏡,其中光影交錯、萬象紛呈,石崖上一切場景竟然都清晰呈現在酒幕中。

——雨寒和雷霆你來我往,勝負難分,一直冷眼旁觀的風蕭突然出手,恍若暖風的勁力毫無聲息的透掌而出,以掌心為中央,方圓數丈的空間在勁力下扭曲,有如湖水一般蕩起一圈圈波紋,波紋四下延伸擴散,輕輕地向雷鳴壓去。

風蕭自己明白,此招看似平平,實則暗藏殺機,雷霆窮於應付雨寒,必定傷於此招之下……“殺不得!”一個沒有丁點情感的喝聲憑空傳來,那種足以讓人血液凝固的冷酷和無情,讓風蕭的勁力禁不住稍稍一收,但稍稍一頓之後,又毫不留情地施展開來。

波!一聲脆響,已經擴散到雷霆身前的波紋突然被一股陰柔而霸道的真力彈回。雷霆身後,已經多了個麵色如鐵、身著慘白衣襯的矮瘦老者,矮瘦老者右掌緊握一枝通體黝黑、長有兩尺的筆狀奇物。

見著此人,碧蛇神君、風蕭、雨寒、雷鳴四人俱是驚然變色。

“鐵麵判官閻無私!”

老人淡淡道:“此物能顯世間萬象,而其圓如月,我將它命名為月影,你我月下把酒,也不枉你來此走一遭。”

“嗬嗬,雷風山還第一次這麼熱鬧。”灰衣老人說得輕描淡寫,似乎一切都與他無關。

“可晚輩怎麼覺得還不夠熱鬧?”楊軒目光不離酒幕;理當不顧生死向雷霆挑明真相,此時卻躲到地底喝酒;楊軒覺得有負紫衣人臨終所托,但想想雷霆已聲明不入淩天教,自己說與不說又有任何區別?

“不必那麼專注,沒你的份;不如來談談你吧,你一個普通人,怎麼也來瞎攪合?”

楊軒把經過大致說了,隨後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都是我自找的。”

灰衣老人對楊軒的話不置可否,卻說到另一回事上去,“我的氣息探測過你,結果讓我大吃一驚。”

楊軒正嫌老人用此誇張,老人已繼續道:“普通人的經脈,基本上是完整的,而所謂根骨奇佳之人,經脈較之常人更加完整,更能吸收靈氣,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修煉往往事半功倍;可你並不屬於這兩種人,你屬於第三種人。”

“什麼是第三種人?”老人自問自答,“第三種人很少見,他們經脈全是漏洞,全身上下聚不起一絲靈氣,隻能靠丹田的原生之氣維持生命,一旦原生之氣耗盡,他們的生命也隨之消失,你,當屬此列。”

“難怪我從小與病痛特有緣。”楊軒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麼體弱多病了。

“隻此一例,還不足讓我驚奇。”老人自續道:“三魂七魄乃是常人之數,不論少了一魂或一魄,都逃不脫夭折的命運,但你,我看不到你的三魂七魄在哪裏!”老人說到後來,滿臉的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