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細問
有了猜測，第二天成媽媽來用早膳的時候，雲枝就有意將話題往這方麵引。
成媽媽接過一小罐酸甜味的柚子茶時，頗有些哭笑不得，“這樣酸甜味的東西小姑娘們最喜歡，怎麼反倒給我了？”
雲枝有些擔心的看著她，“昨晚聽寒英姐姐說，小丫鬟們近來沒少犯錯，今兒碰壞瓷瓶明兒汙了古籍的，我怕媽媽們上火著急，就做了些清熱潤肺的柚子茶。”
成媽媽不疑有它，這些事也不是什麼辛密不能說與人聽，就道“說起這事，我倒還真是心中煩躁的厲害。一個個的平日裏看著機靈，做起事來倒是粗手笨腳的。若非夫人寬厚，那幾個還不得脫幾層皮？”
雲枝的臉上鋪滿了惋惜痛心的神色，“夫人是想為腹中孩子積攢福德呢。您不知道，我昨兒聽寒英姐姐說的時候心驚肉跳的，那些個可都是一等一的稀罕寶貝，放在別家都能當傳家寶了。”
成媽媽看見她的神色後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話倒是不假。不過咱們夫人出身富貴，打小就見慣了好東西，故而也就不稀罕了，碎了壞了換上另外的就是了。就是開庫房去找東西的時候麻煩了些而已。”
等早膳忙過去後，雲枝特地找了三等丫鬟裏的清露，她平日裏負責打掃小書房，潑濕了那本春秋孤本的就是她。
清露咬著唇怯怯道，“那日夫人原本在練字，但忽然來了興致，要研讀那本春秋的孤本，可尋出來後沒看幾頁又覺得困頓，便將書隨手放在了書桌上。”
“我正準備去收拾筆墨硯台的時候，凝雨姐姐拿了一張書簽紙過來，她提筆蘸墨在那簽上寫了日期後把書簽放在了翻開的那頁處，還囑咐我等墨幹了再合上。”
“我應下後凝雨姐姐又熱心的幫我收拾書桌，還要幫我清理筆洗盆，這些事本是我的分內職責，我不好麻煩凝雨姐姐。姐姐歎息一聲也就放下了。”
“而後我便自己捧起筆洗準備收拾。不想拿起時竟然手滑了，筆洗裏的水當即就潑在了古籍上。”
所以，是凝雨先碰了筆洗，清露再去拿的時候才會手滑的。
雲枝又去找了另外兩個丫鬟，碎了琉璃青玉樽的丫鬟是在端水的時候為了避讓凝雨，手肘碰到了青玉樽，生生將青玉樽撞落在地。
而磕壞了羊脂白玉玉如意的丫鬟則是在將玉如意放到博古架上時，沒由來的腳下一滑，讓手中捧著的玉如意撞到了架子上，當場給碰出了數道裂紋。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正值幾個丫鬟一起更換博古架上的擺件，凝雨原本不負責這事，她隻是碰見了熱心去幫忙。
所以，寒英才會說一句，凝雨都在。
其實寒英還少說了一件事，當初婉月碰壞章夫人的端硯的時候，凝雨也是在的。
如此算下來，其實有四件價值不菲的珍品在凝雨的眼前報廢。
這四件物品，端硯價值千金而且有價無市；琉璃青雲樽是前朝古董，留存稀少；春秋孤本更是不用多言，孤本孤本，再無其它；羊脂白玉玉如意，可遇不可求，是難得的珍寶。
雲枝在心中咋舌，慢悠悠的回了小廚房。
剛一踏進廚房，她的視線就落在了菜架子放著的一大塊紅肉上。
“鹿肉？”她轉眸看向趙貴家的。
趙貴家的哎喲兩聲，“姑娘這眼力真是沒話說，可不就是新鮮的鹿肉，下麵人孝敬給夫人的。還有好幾隻果子狸，現下養在大廚房裏，姑娘要取用的時候我去拿了回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