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一個挑撥這對母子的機會，玉蕊的心情瞬間就不美妙了，但隨即她又咬牙，“管她算計的如何周全，隻要給那姓莊的找個高門第的正妻，保準能氣得這老虔婆吃不下飯。”
雲枝側目，難得被勾起了好奇心，“聽你這意思，你家裏人出手了？”
於家的動作可真是快啊！
玉蕊得意的哼哼兩聲，沐浴在小姐妹驚奇又羨慕的眼神裏，讓她渾身都舒坦極了。
但她也沒舒坦多久，因為仙藻跟寒英聯袂來小廚房裏吃宵夜了。
為了省事，她白天的時候就讓小丫鬟們通知了兩位媽媽和大丫鬟，宵夜吃小暖鍋。
湯底、蘸料和菜肉都是提前配好的，人來了直接煮上就是，雲枝一隻手也能忙得過來。
仙藻跟寒英來得也是正巧，玉蕊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煮了一個鍋了，這會兒正好開鍋可以往裏麵下菜了。
喝碗鮮美熱燙的海鮮菌湯，頓時就將身上的寒意驅散。
仙藻笑吟吟的看著幫忙涮燙的雲枝，“老遠就瞧見你們兩個湊到一堆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都說些什麼了？讓我們也樂嗬樂嗬。”
雲枝麵上含笑的歎息一聲，“正說凝雨呢，真是讓人又羨又妒。父母雙全，兄弟得力，自己也是個有本事。”
仙藻喝湯的動作一頓，立即就明白雲枝這是想到了她自己身上，連忙出聲安慰，“你家裏也一定安好，好好當差等你到了年齡也能放籍歸鄉，跟家人團聚。”
“提到當差，”旁邊的寒英將湯碗一放，微微凝眉道，“我倒突然想起一個事。近來但凡有東西損毀都是凝雨當差或者恰巧她也在場，上月的琉璃青玉樽，六日前的春秋孤本，還有今兒的玉如意。”
仙藻聞言也跟著皺眉，“這倒也是。她曆來心細如發，差事幾乎沒有出過岔子，近來也不知怎麼的有時候說著話都能走神。”
雲枝的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但是速度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抓住。隻是附和這二位姐姐，“聽說前些日子凝雨曾收到家信，許是周管事在信裏說了什麼，這才讓凝雨神思不屬。”
“許是吧。”仙藻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若是這事換到她身上，她許是也會心思浮動。
在章家她們雖然是低人一等的奴婢，但是受到的教養和享受的資源卻是勝過許多官宦千金。她們的家人也受惠匪淺，錢財地位勝過小官。
但一旦離了章家，她們就什麼都不是，沒有錦衣玉食，沒有權勢依靠，美貌和才情隻會成為沽價的籌碼，若是家人有良心，還能當個正頭娘子，若是遇到那財迷心竅的，被買去做妾也是有的。
幾人說話間，玉竹玉珍還有旋花也陸續前來，小廚房裏一時熱鬧不已。等她們吃飽喝足離開後，雲枝將碗碟泡入洗碗盆中，又檢查了一遍小爐子裏的炭火才關了門回房。
點燃門旁邊的油燈，橘黃色的光暈將小小的房間照的朦朧迷蒙，雲枝的半張臉藏在陰暗中，視線落在那一塊破損的硯台上時，她的腳步一頓，心頭漸漸浮起了一個有些荒謬的念頭：
凝雨在故意損壞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