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知道我的厲害,已經晚了。”杜梅莎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仿佛臉上罩著一層寒霜,然後伸手指了指門口,“現在你可以走了,限你在一分鍾之內,從我的眼前消失,否則,下一次就不是把你甩向牆這一邊了,而是對著窗戶!這裏是二十多層,還不變成一攤肉泥?”
“你舍得嗎?”鄒啟思站起身來,隻是微微活動了一下筋骨,又變得沒事人一般,無所謂地油腔滑調起來,“誰說我要走了,在沒有拿到這個公司的食堂的飯卡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你!”杜梅莎氣結,用手顫抖著指著他,“你要多少錢,老娘給你!隻要你別再在我麵前晃蕩。你不是找工作嗎,也不用找了,直接拿著錢遠走高飛,永遠不要讓我看見你!”
“暈!感情你還真把我當鴨子了?”鄒啟思掏出煙抽了起來,“告訴你,我的小費可是很貴的,沒有個百八十萬下不來!”
“好,我給你一百萬!”杜梅莎說著,就要去拿筆和支票簿,但是手伸到了一半,卻被人擒住了手腕。
鄒啟思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變得沉凝了下來,竟然有一股凜然的威嚴,莊重而肅穆,一雙眼睛放出灼灼宛如豔陽的目光:“杜總,我們別開玩笑了。雖然我不知道因為什麼使你對我存在一些偏見,但是我現在很需要這份工作,我卻絕非需要錢。嗬嗬,也許這在你聽來很荒唐怪誕,很不可思議,但這是真的。以前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是衝著你來的,再次的見麵隻能說是一種戲劇性的孽緣。當然,如果說現在看到了你,還沒什麼非分之想,那是騙你的。好了,我的話就這麼多,至於怎麼決定,就看你的了,我去外麵靜候佳音。”說著,轉身向門外走去。
“你通知其他人都回去吧,明天九點你正式上班,試用期三個月,雖然你說你不需要錢,但是我還是要做到公平,底薪三千五,獎金和罰金月末另算,有沒有問題。”
鄒啟思停住腳步,回過頭來露出了一個最為迷人的微笑:“當然……沒有問題!”
“還有,你不許把我的事,尤其是我們的事宣揚出去,否則我就會認為你居心不良,馬上開除你。聽懂了沒有。”
“聽是聽懂了。”鄒啟思又走了回來,笑眯眯地看著杜梅莎,竟然伸手輕輕掐住她的下顎,“不過我現在也要告訴你一件事,我現在就是居心不良了。我相信,誰換了我的位置,居心都不可能很良好!除非他有病!”
“嗬嗬,謝謝你的直接,也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防範的。也許我管不了你,但是我卻可以管住我自己。”杜梅莎也毫不示弱地看著他,對於他近乎調戲的動作,卻並沒有太過激烈的反應,竟然有些聽之任之了。此時在她的眼中,倒映著他魔鬼般的影子。鄒啟思也看著她,似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汪洋。
“怎麼,你怕了?這可不像你,不像大膽的火狐狸,也不像肅穆的冰觀音。”他毫不示弱。
“我怕了?哈哈,笑話,應該害怕的人,是你!”
有時候,愛情像是一場沒有硝煙卻又烽火□□的戰爭,直到燒盡了雙方所有熱情的燃料為止。
月老手中的紅線,丘比特手中的箭。牽連著兩個人,洞穿了兩顆心。讓愛在有天空的地方飛揚,在有大地的地方徜徉。
但是這個世界真的能夠這麼完美嗎?或許一切都是一個短促而富饒的夢。
看著他走出去,那挺拔如同峭壁,而微微有些山石般嶙峋的背影,總會讓她感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要小看氣質這個東西,一個人的外表也許是與生俱來的,但是一個人的氣勢卻絕對是積跬步而致千裏地一點一滴磨礪積累而出的,所謂王侯將相,雖然絕非一定有什麼天生凜賦,但是那種古老的家族優良紳士般的教育自然而然會潛移默化地影響家族的每一個子弟,即使是最不成材的家夥身上也會殘留著這種因為古老所以輝煌的遺跡。
這個男人,不知是否屬於她的錯覺,總能夠在他身上發現一種與自己相似的勢,浪蕩不羈的外表下有著一種落拓與灑脫,甚至淒涼、悲哀……
難道他真的就是那個大盜帕爾修斯,難道這一切真的是一場針對自己的陰謀?她沒有讀心術,也不是能夠預料未來的先知,所以在這個虎狼環伺,暗流洶湧的社會裏,尤其是她今時今日所身處的地位與形勢,她不得不去縝密地思考,而有時候思考得太多了,人就容易習以為常地變得多疑,就像曹操會夢中殺人一樣,就像司馬懿會被諸葛亮的一記空城計給蒙了一般。越是聰明的人越喜歡思考,越喜歡思考就會愈發多疑。
不過,如果他真的就是那個家夥,那她杜梅莎倒要擊節相慶了,她在至高之處傲然地遺世獨立了好些年,應該是時候出現一個合適的人來做她的對手。她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隻有懦弱的家夥才會畏懼新的挑戰。
可是,她還是攢緊了眉頭,長歎了一聲,她皺眉歎息的樣子竟然也如此好看,眉梢就像一個花骨朵兒。不知為何,她的心中還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悵惘與失落,難道在她心目中還是不願意與那個男人為敵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