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辰如逗弄貪玩的小貓,猛地移開手腕,雪蘭纖細的手指撲了個空,指尖不經意的觸上施洛辰的胸腔。
有幾分熟悉的馨香瞬間撲入施洛辰的鼻翼,心猛地顫了兩顫,腦子還沒做出反應,他已經展開手臂將麵前陌生的女子擁入懷中。
雪蘭自是要掙紮的,施洛辰便抬起了自己的手腕,雪蘭看著眼前的吊墜便服帖了。
迷離的眼,卻令施洛辰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審視著懷中的女子,和他平日裏偏好的類型真真的不同,可擁她進懷的一瞬,身體的某個部位居然湧出了強烈的悸動,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他想要她!
這樣清淡的妝容,應該不是風塵女子,不沾處~女是他的規矩,可確定雪蘭不是處~女後,施洛辰感到的不是鬆了口氣,而是一股難以忽視的落寞。
尋尋覓覓這麼久,那種通體舒暢的曼滋味再一次被他給尋到了,那一晚,他一次次的索求,時隔四年,身和心都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雪蘭的身體很單薄,沒有傲人的身段,卻讓他要不夠,直到將她折騰的筋疲力盡,懨懨睡去,他還在她身上經行了再一次的索求。
他想等她醒來,可天亮之前,他接到一通要緊的電話,不得不離開,想了想,他寫了張支票給她,然後悄然離去。
可是,過了期,她卻沒去領那張支票,所以,他借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的可笑理由,找上了門。
明知道她去幹什麼了,可等待的滋味讓他很不好受,漫長的等待過後,看見她一副拒他千裏之外的表情,他更不好受,謾語譏諷,她並不受他,驅趕病蟲害一樣轟他走。
徹底傷了,已經占過便宜,還帶反悔的,十分齷齪的伸手要那串當時他腦子一熱留給她的銀鏈子,果不其然,她又一次妥協,他再一次從她身上獲得了那強烈的滿足,那種滿足過後,他甚至可以不必用藥而正常的入睡了。
施洛辰有過很多女人,雪蘭確然是他費了許多心思包養下來的女人,他想讓她吃醋,可到頭來,醋沒見她吃,反倒惹了一肚子悶氣。
他在她麵前肆無忌憚的和女人調笑,卻不允許她對別的男人側目。
在他包養雪蘭的最初,麵臨畢業的雪蘭還沒找到工作,曾有過她的校友頻頻向她示好,更幫她找了份不錯的工作,隻是遲鈍的雪蘭沒有體會到那個校友的用心良苦。
雪蘭不懂,不代表施洛辰不懂,他很有危機意識的端出了防備的架勢,通過自己的人脈,非但讓那家公司撤了對雪蘭的招聘,反倒連帶著解決掉了那位校友的工作。
校友被逼著離開了這座城市,在離開之前,曾通過同學要求和雪蘭見一麵。
如果雪蘭知道這個邀請,她是說什麼都會去的,因為難得有人對她好,滴水之恩湧泉報,她將這話詮釋的很詳盡。
施洛辰哪裏會肯,雪蘭對他不冷不淡的,對他的錢似乎也不怎麼在意,萬一被那個校友給軟化了,跟著他跑了怎麼辦,所以,施洛辰將這個消息完全給蓋住了,甚至在那個校友約雪蘭的當天,施洛辰特意請了一天的家,將她整天困在床上。
他語氣曖昧的稱她“寶貝”,還說些叫人想入菲菲的話,什麼“你今天真熱情”,“你這裏越來越叫我迷戀了”,雪蘭心裏鄙夷他:熱情個大頭鬼!可是麵上卻不吱聲。
她哪裏知道,他的反常,通過電話,一字不落的傳到了那個校友耳朵裏。
當然,她不吱聲,人家怎麼知道女主角是誰,所以他引著她說話:“雪蘭寶貝,你對我今天的表現還滿意麼?”
雪蘭翻著白眼:“親愛的,你真是太棒了,我太喜歡你了!”
咬牙切齒的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可由於被施洛辰折騰的筋疲力盡,這些話出口,糯軟綿柔,就好像撒嬌一般。
他實在夠奸詐,這下子是不但斷了那位校友的念,還往那位失意人的心口窩子上狠狠的紮了一刀。
跟他搶女人,他才不會讓那人好受!
雪蘭的高學曆,就算不通過施洛辰的關係,進入施戴投資也是毫無懸念的事情,施洛辰怕雪蘭不去他眼皮子底下幹活,特意給她高薪誘惑,她愛財,他知道。
進入施戴投資之後,雪蘭的能力和家居型的外貌,也叫一部分單身男士趨之若鶩,施洛辰始終盯著,有哪個試圖逾越一步,他就想辦法給那人壓力,或者幹脆支開他們,到底讓雪蘭在施戴投資的三年,淪落成無人問津的滯銷女,而且雪蘭也沒有嫁人的打算,施洛辰這才高枕無憂了。
施洛辰對雪蘭很有些熟悉感,卻並不深入調查她的過去,莫名的抗拒去調查,隻是在意此刻擁有。
包養之初,他就跟她說過,等他玩膩了就是協議解除的時候,可什麼時候會膩,他卻是從未想過的。
三年的相處,他越來越無法舍棄她,發生那場變故之前,他第一次給了她一個承諾,要和她慶祝相識三周年,他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承諾,便是真真的開始思考了他們的未來,他甚至盤算著,或許可以讓她受孕,給他生個孩子。
當然,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雪蘭根本就無法生養。
直到安裴雄逼著他,施洛辰才認認真真的考慮了施洛辰和雪蘭之間的關係,三年的相處,她的存在感變得理所當然。
最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同她說過,他不會娶她,她也從不曾跟他要求過什麼名分,所以,施洛辰覺得就算他結婚了,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也不會有所改變的。
在拿到安裴雄的那份協議之後,施洛辰看著上麵特別標注的,安柔沒辦法生養,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外麵的女人生養個孩子。
施洛辰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雪蘭,雖然覺得她會一直跟著他,可三年的相處,她的飄忽還是讓他覺得難以捉摸,有個孩子束縛住她,這輩子就算他不娶她,想必她也不會再成為別的男人的女人,他盤算的這樣好,可他活到這麼大,哪一樁事情叫他順心順意過?
不曾想到,他還沒讓她受孕,她就從陽台上飛了下去,徹底的了斷了和他之間的關係。
失了她,他的世界一夕傾頹。
安柔和從前不同了,他無心理會,那個聲稱自己是雪婷的女人出現了,一夕酒醉,他們兩個赤~身裸~體的疊在一張床上醒來。
雖然記不起具體細節了,可施洛辰從那一刻知道,雪婷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被人下藥這樣的事情,他這個混過黑的,並且一直沒有脫離過黑道的幕後“大哥”又怎麼可能不曾察覺。
讓雪蘭為他生個孩子,這樣的事情,永遠無法實現了,他終究是個自欺欺人的懦夫,要找個緩解痛苦的途徑,所以他縱容雪婷的欺騙。
更主要,雪婷的存在,會讓安家父女如鯁在喉,他們難受,他就會覺得舒服。
如他所願,安柔被迫離開,隻是他沒想到,她會懷上他的骨肉。
之後雪婷生出了思思,可思思是個殘缺的孩子,施奶奶捶胸頓足,從此對雪婷冷眼相待。
生完孩子的雪婷徹底現出原形,越來越令施洛辰無法忍受。
後來,施洛辰感覺自己的傷感淡了一些後,才敢真正的去了解雪蘭。
接到私人偵探的調查報告那天,施洛辰坐在那裏,久久無法反應。
他們相識的那天,正好是她二十歲的生日,這點他之前已經了解了。
雪蘭生身父母是誰,隻有其養母了解具體情況,可她養母早在很多年之前已經死了。
當年,雪蘭課業之餘,打多份零工,隻是為了供應養父和那個毫無血緣的姐姐揮霍。
十六歲那年,她曾被人強|暴,因大出血而傷了子宮,險險的從鬼門關掙紮回來後,卻從此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她的養父和姐姐拿著對方給付的巨額賠償吃香喝辣,卻嘲笑她是“無法下蛋的小母雞”。
她的養父應對方要求,給她改了姓名,送她去外地上學,可那麼多錢,養父也隻付出了一小部分,將她送得老遠之後,便放任她自生自滅,不再多出一毛錢。
那對父女,在雪蘭死了之後,還搜刮了她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所有遺產。
那座小鎮,施洛辰再熟悉不過,他曾在那裏禍害過一個無辜的女孩子……
怪不得他總覺得她那雙眼令他莫名的熟悉,還有她身上的味道,也讓他悸動。
尋尋覓覓這些年,他找的,不過隻是一個她。
他曾執拗的追問過誰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說她不知道,他覺得她在欺騙他,還曾口出惡言,說不知道也正常,她就是那種喝醉了之後,會稀裏糊塗跟男人上~床的女人。
她眼中有受傷的表情,可她不反駁他,她總是這樣,不言不語,默默承受,讓他分辨不出她真正的情緒。
那個時候,她是真的不知道當初傷害她的究竟是誰。
如果,從最初的重遇,她就知道改變了她一生命運的“流氓”是他,還會一直默默的跟在他身邊麼?
那些錢,在她死前,原封不動的送到了他的郵箱裏。
三年的包養,她壓根就沒花他一毛錢,她存折裏錢,不比他給她的包養費差多少,她跟著他,說到底,圖的不過是他那條銀鏈子罷了,多叫人無奈的事實!
暮靄煙塵,坐在辦公室寬敞的落地窗前,他纖細的長指一遍遍撫過那個荼蘼花吊墜。
那裏嵌著一幀合影,是他趁著她熟睡之後,偷偷拍下來的。
那一瞬,他想她,想的心口如刀子再剜一般的痛苦。
他們是彼此的最初。
他都沒機會好好的問問她,她有沒有愛過他,也不曾有機會問她,她有沒有恨過他。
當然,他更沒辦法親口告訴她:“雪蘭,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