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睦在和出鄖麵前稱呼尤祺為自己的愛人,和出鄖都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但是尤祺知道,和出鄖絕對不是支持的態度,從和出鄖時不時地沉思狀就可以看得出來,所以尤祺才會如此坐立不安。
他真的怕和出鄖在機場手撕了和睦跟自己,後來仔細想想,和睦是和出鄖的親生兒子,就算離經叛道喜歡上男人,也不至於被手撕,畢竟虎毒不食子。
那麼問題就來了。
等會兒和出鄖要是把他這隻毫無還手之力的黑貓摔死怎麼辦!殺貓不犯法啊!誰特麼的能相信這隻貓殼子底下是個新世紀的五好青年啊!
“別緊張,我爸沒那麼可怕。”和睦溫柔地順著黑貓尤祺的被毛,揉了揉尤祺的毛頭,“早晚有這麼一天,早來晚來都一樣。”
尤祺很想翻白眼,也許早來晚來都一樣,但是能不能別非挑在這個節骨眼啊?!已經焦頭爛額了,還給自己找麻煩!
“乖,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不知怎的,和睦的話似乎帶著某種催眠debuff,和睦剛說完,尤祺就困得睜不開眼睛了,眼皮掙紮一會兒就認命地合上了。
兩個小時之後,他們已經在q市坐上去往研究所的船,船是和出鄖聯係的,島上似乎並沒有什麼動靜,和出鄖要求登島研究所方麵也沒有任何意見,船調得很痛快,年輕人們沒多想,可和出鄖卻不得不謹慎起來,上船之後,便裏裏外外檢查了個遍,發現竟然連一個船員都沒有,就連駕駛艙也是空無一人,也就是說,這艘船是完全無人駕駛來到碼頭接他們的。
能幹出這種事的人,除了陸傾沒有別人。
跟和出鄖同樣緊張的還有黑貓尤祺,他現在不是普通人,他是一隻特別的黑貓,套上黑貓的殼子,黑貓自帶的各種功能他也跟著沾光用一用,比如現在,他隻能說這艘船還真是沒少裝“人”。
各種形狀的“人”都有,不過他們的共同點就是都穿著同樣的無菌衣,看起來可能都是死於研究所的“小白鼠”,這些“人”對於他們這些人上船無動於衷,隻是悄無聲息地避開他們,躲到別的地方。
零星幾個“人”會時不時地過來看一看這些活人,以及總是盯著他們看的黑貓。
其實尤祺也不想總盯著這些奇形怪狀的“人”看,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確定他們是否都安分守己,這樣一來,總能和某個眼珠子對上視線,尤祺的心髒病都快要嚇犯了。和睦察覺到尤祺自從上船之後表現出來的不安情緒,一直在堅持不懈地順毛,安慰尤祺不要緊張。
可尤祺現在是有口說不出,偌大的恐懼隻能自己一個憋在肚子裏,沒辦法對人傾訴。
“喂,你為什麼和活人坐在一起?”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走到黑貓尤祺麵前,好奇地問向尤祺,而尤祺瞬間愣住,這是什麼意思?
“他還沒有死。”又走過來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很是不屑地看了尤祺一眼,卻難以掩蓋自己眼底的好奇,“不過也快死了,在這個黑貓裏麵,再過不了多久就會被融合,就是被吃掉,再也不能投胎。”
“真可憐,陸哥哥都回來接我們了,他連投胎都不能,怎麼跟陸哥哥走?”小女孩同情地看著尤祺,和睦那種活人看見的尤祺是黑貓形狀的,而這些“人”看見的則是尤祺原來的樣貌,小女孩對著尤祺左看看右看看,“你看他,長得像不像上一批被陸哥哥帶走的裏麵一個叔叔,那個叔叔比他老。”
“真的誒,長得好像那個叔叔,不過那個叔叔是壞人,總給我打很痛很痛的針,幸好死掉了就不痛了。”小男孩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喂,你不會說話麼?”
一直旁聽周圍“人”說話的尤祺大概了解到這些人的身份,無一例外都是所謂的課題研究的犧牲品,而眼前的這兩個小孩,似乎,就是被尤祺的父親害死的。
這就很尷尬了。
從小到大一直堅信自己的雙親是忙科研顧不上照顧自己的學者,現在卻得知自己的雙親曾經是那麼的愚蠢,以至於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的生命。尤祺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立場指責陸傾當年的殺戮,一個活生生的人被當作“器官農場”,度日如年的情況下,因為怨恨而大開殺戒,到底是錯還是對?
以醫學研究為理由,剝奪他人的自由,甚至是生命,到底有沒有意義?以傷害陸傾為前提,去救助患者,算是在救死扶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