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個過程中,他連哼都沒哼一聲,然後他顫抖著雙手將這顆還跳動的心髒按進了那閃閃發光的小洞裏。
幾乎在同時,他從洞頂跌落了下來。
“阿哲……”
這一切來得太快,在苻哲用尖刀劃進自己胸膛的那一刻起,強烈的恐懼從秦艽心間竄出。
她張大嘴巴,目眥欲裂,那聲撕心裂肺的嘶喊直到苻哲跌落的瞬間,才從她喉嚨裏迸裂而出。
同一時刻,阿山飛身過去,穩穩地將苻哲的身體接在懷中。
將苻哲的身體放在一旁的石床上,阿山撿起地上的刀,冷聲對兩位已經醒來的陌生男人說道:“將我的心髒移到他身上。他活,你們活!他死,他們死。”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秦艽眼眸狠狠一縮。
她隻覺頭痛得像是要裂開了,“阿山,你要幹什麼?”
阿山轉過身來看著她,緩緩脫去衣服,拿刀輕柔地劃過自己的皮膚。
他目光深情,嗓音又緩又輕:“我的命是公子的,心是你的,如今都還給你們……”
“阿山,你瘋了!你們都瘋了!”
看著血從他身體裏緩緩流出,皮膚一點一點裂開,秦艽踉蹌著往前撲,歇斯底裏:“住手!阿山,你給我住手!”
隻見阿山手輕輕一揮,她突然感覺到與他之間有道無形的牆,無論她怎麼用力,也無法觸及他。
來不及了,已經可以看見阿山那顆跳動的心髒。
他的表情沒有一絲痛苦,反而原本緊繃的麵部漸漸舒緩開來,最後,嘴角似乎還噙著一抹笑意……
“不許死!我不許你們死!”
秦艽最後的那聲尖嘯,悲慟入骨。
……
一個月後,有關霧山穹城的新聞逐漸減少,各種文章最後一句都是相同的:世上再無穹城,那座城的美麗永遠留在我們心中,願逝者安息……
網絡八卦貼:聽說最後被找到的兩個醫生失憶,連手術刀是怎麼拿的都忘記了……
至於霧山為什麼突然沒了,肯定是天上的神仙玩夠了,回去了唄!
…… 一年後。
走到芙蓉鎮上,總會見到一名衣著幹淨,麵容蒼白但精致的女人。
她是鎮上秦氏中藥鋪老中醫秦大海的女兒,去年因為被相愛多年的男友劈腿,心情不好前去穹城旅遊散心。
沒曾想,正好遇上大地震,傷到頭部,神智時常不太清楚。
不過,這女人向來安靜,並沒有什麼特別過激的行為。
隻是,常常坐在街頭,望著霧山的方向對過往行人講訴:“霧山深處藏著一座城,城裏住著很多穹族人……而我,是他們的夫人,是他們的王上唯一深愛的女人……”
有好事者會逗她幾句:“穹城啊,地震早沒了。”
還有部分有幸見過穹城夫人真容的遊客,會感慨一句:“五官是有點兒像……不過,神韻氣質還是差得多……”
每每這時,她會站起來,很凶很凶的說:“我真的是穹族夫人,穹城也還在!他們都還在!”
聞聲趕來的秦大海也隻能無奈歎息一聲,將她領回家。
女人很委屈,眼含熱淚,望向霧山的方向,聲音沙啞而虛弱:“他說過會來接我的……他會來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