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過揚起她櫻色的頭發,她站了起來,用手稍稍擋了擋春日裏和煦的日光。
藍天,白雲。
櫻花,暖陽。
少年,小狗。
卡卡西似乎注意到了她,偏過頭把眼睛眯成一條線,和藹的笑了笑。
“喲,櫻你醒了啊?”
“櫻!”
“小櫻!”
“醜女。”
“凸額櫻!”
……
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來了,都微笑著喚著她各式各樣的名字。井野挽著天天向她走來;佐井和上畫集,溫柔的朝她伸出了手;鳴人揮舞著叉子上肥美的魚;赤丸友好的朝她叫了幾聲。
她亦溫暖的笑著,朝他們快速奔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越跑約感覺他們離自己越來越遠。明明隻是眼前的東西,一瞬間卻變得可望不可即。
她看見他們的表情都慢慢僵硬,最終定格在一個笑容上,看起來愈發的詭異。原本湛藍的天空開始泛起一種奇異的紅色,如血一般,瘋狂的聚集起來,最後形成一雙巨大的眼睛。
寫輪眼。
春野櫻停下腳步看著那雙瘮人的眼,隻覺得詭異恐怖到了極點。周圍的背景突然間全向後退去,眼前的人們離她愈來愈遠,最後整個空間裏隻剩下那雙血紅的寫輪眼以及她自己。
眼睛的主人從黑暗深處走了出來,與她麵對麵站著。他穿著一身黑色的戰衣,蒼白的臉上那一點點的鮮血刺眼之極。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絲邪氣的笑容。
一時間,原本靜謐的空間突然泛起房屋倒塌,建築摧毀以及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而宇智波佐助卻在下一秒消失了。原本黑暗的空間開始旋轉,旋轉到硝煙彌漫的戰場,還是那塊巨大的石頭,她可以清晰的聽見肉體被利器分割時發出的撕裂聲。她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讓自己去看,可是不知為什麼怎麼也擋不住,她還是又一次親眼目睹了鹿丸被慘殺的過程。她忍住自己的眼淚,捂著不停抽搐著的胃。
空間又開始瘋狂的旋轉,這次轉到了醫院。手鞠應當是知道了戰場上發生的一切,她歇斯底裏的哭喊著,用手痛心卻溫柔的撫摸著肚子。那個可憐的還未出世的孩子,怕是今生今世也沒機會來人間瞧一瞧了吧。
切換到另一個房間,應當是幾天後的事情了。她看見人們絕望的神情,聽見井野一字一頓說出來的話。
「鳴人和卡卡西老師,犧牲了。」
那麼,他們輸了。
空間又快速轉換,這次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周圍一片狼藉。天空中是黑壓壓的雲層,壓抑得很。下一秒,電閃雷鳴,她似乎嗅到了血的鐵鏽味。春野櫻怕打雷,從小便是如此,她蹲下身子,無助的抱著自己的腦袋,努力的想把自己蜷縮在一起。雷電在她頭上放肆的咆哮著,如同凶惡的野獸一般冷血無情。
當她發著抖想要驚聲尖叫的時候,她突然感到有人輕輕擁住了她,用輕柔的聲音安撫著她:“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
一切,都會過去的。
那樣熟悉的聲音是誰的呢?春野櫻沒有細細去想,她隻覺得被這樣溫暖的懷抱擁住很舒服很安心。這樣溫暖而富有安全感的懷抱讓她有那麼一瞬的確定,一切都會過去。
鳴人,老師,佐井,井野,師傅,爸爸媽媽,這隻是一場夢對吧?當我醒來的時候,你們會好好的站在我麵前笑著對我說:“傻丫頭又做噩夢了。”
對吧?
你們會溺愛的摸著我的頭說:“一切都過去了”
是嗎?
春野櫻貪戀的伸出手去攬住那個溫暖的懷抱,這樣想著。
一切都會過去,過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