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下山,夜色漸漸籠罩大地。
硬山像一座大山般窩在一個從豪車上拆下來的座椅上,他身材肥大,光禿禿的頭頂上套著一個護目鏡,他上身穿著沒袖的皮夾克,皮褲上還綁著護腿護膝,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對懷裏身材勁爆滿身媚態的女人上下摸索。
硬山腳邊,一個身材矮小,灰頭土臉的小女孩把手裏的一盤水果高高地舉在硬山的手邊。她舉了太久,加上長期吃不飽,她的胳膊早就要堅持不住,但她還是咬著牙堅持把水果舉高。
小女孩畏畏縮縮地不敢直視硬山,把視線停在硬山的夾克上,看到硬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閃亮包裝的小球,像是一顆糖果。
硬山用煙在上麵燙了一下,把糖果扔在地上,踢了小女孩一腳:“叔叔賞你塊糖吃。”
小女孩趕緊把果盤放在硬山旁邊的桌子上,轉頭追著糖果,她的胳膊舉了太久,疼的不聽使喚,她隻能蹲在糖果前等胳膊恢複。她看著地上亮晶晶的糖果包裝,好像守著一顆閃亮的星星。
突然,那顆糖果發出刺耳的爆炸聲,閃亮的包裝紙炸裂開來,小女孩嚇得往後一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身後硬山和女人的嘲笑聲讓她明白了,這閃亮的小球根本不是糖果,而是一顆炮仗。幾顆豆大的眼淚滑落,淚珠帶著她臉上的塵土下墜,淚痕在她髒兮兮的臉上劃出兩道白皙的皮膚。
“哈哈哈哈哈,我看這玩意兒的第一眼就覺得它像塊糖,你看吧!”
女人滿臉笑容應和著:“那個包裝太像糖紙了,你給我看的時候我也沒看出是炮仗。”
一個跑腿的走進屋子,朝著硬山猛鞠了一躬:“大哥,卡車回來了!”
硬山一動不動:“回來就回來唄,我還得出去給他們磕個響頭是吧?”
“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就去給他們開門!”
跑腿的這個也是個小頭頭,招呼手下把大門打開,隻看見運貨的卡車,沒看到瘋狗,大著嗓門問開車的:“狗哥沒回來?”
陳落坐在副駕,身上穿著從摩托幫身上扒下來的衣服,包著頭巾,帶著墨鏡,臉上還戴著防風的麵巾,把自己的臉遮得嚴嚴實實。雖然隱蔽性極高,但是這些裝備上都帶著一股臭汗味,搞得陳落臉上癢癢的。
開車的是換好裝的符升,小孩裏沒有會開卡車的,陳落也不會開車,幸虧符升有這個本事。陳落餘光掃了眼符升,她比自己包的還嚴實,為了模仿摩托幫的體形還特意多穿了幾層,握著方向盤像模像樣。
“問你話呢,狗哥沒回來?”
“狗哥帶著兄弟們找樂子去了,讓我帶著東西先回來。”陳落讓麵巾臭得張不開嘴,說話的聲音都不清不楚的,像個大傻子。
小頭頭感覺答話的聲音很陌生,皺著眉走向窗邊問:“你是哪個?”
陳落嘴裏“嘶”了一聲,帶著火氣懟他:“我還得讓你認識認識?磨磨唧唧磨磨唧唧,能不能痛快點?”
“嘿!你小子還挺橫!”小頭頭嘴上不饒人,心裏倒是泛起嘀咕。一是正值夜晚,迎著車燈看不清車上人的臉,二是瘋狗那幾個弟兄每天就跟著瘋狗到處跑,跟自己交集很少,自己還真認不全。看著卡車緩緩開進基地,他也沒時間在這琢磨,趕緊招呼小弟往倉庫運貨,弟兄們都等著幹完活吃飯呢。
陳落見識過符升從空氣中出現,也見過她消失在空氣中。符升雖不能對摩托幫出手,但早已借著隱身的本領摸清了他們的情況。隻要符升和陳落不被發現,他們就不會被發現。
迎著月色,小嘍囉們把車上的物資盡數搬進倉庫,符升便把卡車開到車庫裏,帶著陳落進到瘋狗一隊人的宿舍。說是宿舍,其實是一間大倉庫。摩托幫占領的就是一處廢棄的倉庫群,占地麵積很大,讓他們能在倉庫區裏飆車。也是因為麵積太大,摩托幫的管理十分鬆散,陳落要是一直窩在瘋狗的宿舍,隻要硬山用不到瘋狗,就沒有人會來敲瘋狗的門。
瘋狗的宿舍環境十分別致,滿地的包裝袋、煙頭酒瓶、臭襪子,陳落摘下臭烘烘的麵巾想透透氣,摘掉之後聞到的氣味反倒更臭了。
符升也摘下了麵罩,滿臉厭惡地看著宿舍裏的一切,又意味深長地看向陳落。
陳落忙解釋起來:“我家可不這樣,我一有時間就收拾屋子的!”
“看來你是千古好男人嘍?”符升將信將疑。
“你要是不信,有機會去我家看看就是了。”
“你家我已經見過了,我親眼看見你從你家的廢墟裏鑽出來的。”
陳落沒有反駁,想起穿越前自己那個又老又小的出租屋,還是沒必要展示給別人了。
在宿舍裏翻翻找找,兩人收集了一批武器,諸如球棒、高爾夫球杆之類的,符升拉起一張床單用來把它們包在一起。
陳落想在宿舍裏找一找左輪的子彈,翻找許久也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