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枝入火逝(3 / 3)

紅枝頓時明白自己受到了戲弄,借著酒勁,正欲破口大罵,卻感到一陣劇烈的腹痛,她雙手緊緊捂著肚子,疼痛讓她麵容扭曲,不一會便癱軟在地。

此時,宋映儀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陰冷無比,她站起身來,凝視著那名在地上痛苦掙紮的女子,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意。

她彎下腰,輕柔地拍了拍紅枝的臉頰,笑容純真無邪,卻令人不寒而栗,道:“紅枝,我送給你的禮物可還令你心生歡喜?”

此時,紅枝才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剛剛喝下的酒中有毒,而這酒正是宋映儀所準備的。她瞪大眼睛,腹中如刀絞般疼痛,但仍強忍著痛苦問道:“姑娘,這酒……這酒……”

宋映儀眼中閃過一絲惡趣味的笑意:“你猜到了呢,看來你並不太笨。這酒中的毒藥是我下的,我送給你的禮物就是這斷腸草粉末,你可還覺得滿意嗎?”

紅枝痛苦地顫抖著,汗水如同珍珠般從她額頭上滾落,她虛弱地問道:“你,你為何要這樣做?我對你忠心不二,從未有過背叛之意,你為何如此狠心對待我?”

宋映儀聽到這話,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大的笑話,她猛地站起身,瘋狂大笑起來。

她的笑聲如同魔鬼的低語,令人毛骨悚然。紅枝被她的笑聲嚇得不輕,身體蜷縮成一團。隻見宋映儀冷笑道:“忠心不二,從未有過背叛之意?真是可笑至極!你以為你的那些小心思我能不知道嗎?”

紅枝腹中劇痛難忍,但她仍試圖掩飾道:“我沒有,我對姑娘的忠誠從未動搖過。”她苦苦哀求,然而宋映儀並未動容。紅枝繼續說:“我,我的忠誠也許有所動搖,但多年來我一直侍奉您,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何必如此狠心對待我呢?”

宋映儀沉默片刻,走到窗邊,凝視著窗外的一輪明月。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清秀可愛的男孩向她奔跑而來的畫麵,耳邊也回蕩著那奶聲奶氣的呼喚:“娘親!”宋映儀的神情漸漸柔和下來,綻放出一個充滿慈愛的微笑。

她低聲呢喃:“我的修兒是世上最可愛懂事的孩子,聰明、穩重,然而在我麵前,他又顯得活潑開朗,任誰見了都會心生喜愛。他是老天爺送給我的最珍貴的珍寶。”

她轉過身,麵向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紅枝,問道:“你也是看著修兒長大的,他也叫你一聲紅姨,對你敬愛有加。但你為何如此狠心?”

她將紅枝扶坐起來,緊緊抓住她的肩膀,瘋狂地搖晃著,大聲喊道:“你為了榮華富貴,背叛了我們,給修兒下毒。他那時才六歲啊,你為何如此狠心?為什麼?為什麼?”

紅枝無法理解她的言語,隻覺得宋映儀似乎已陷入瘋狂,說出了一連串荒謬之詞。

她的腹部疼痛難忍,被宋映儀搖晃更讓痛苦加劇。她拚盡全力推開了宋映儀,嘶啞著聲音說道:“你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快給我解藥,否則我定不饒你。”

宋映儀緩緩站起,撣去身上的塵土,眼神冷冽如冰。她走上前,狠狠給了紅枝幾個耳光,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我倒真想看看你要如何饒不過我,隻可惜呀,你我都沒這個機會看到了。”

宋映儀輕拈案頭燭炬,將其擲向角落的草垛書櫃,那北院位於駱府最為僻靜之地,空間狹小而寥落,平日鮮有人至,唯堆滿無用之物。

此地彌漫著潮濕的氣息,曾經被潑灑了火油,如今遇火便燃。

頃刻間,屋內烈焰熊熊,宋映儀緩緩來到大門口,望著地上痛苦掙紮的紅枝,輕聲道:“安靜下來吧,你的呼喊已無法引來他人。在這北院周邊的仆役早已被遣散,無論你叫得多大聲,也無法改變結局。你隻能在這裏,慢慢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她輕捏著裙擺,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道:“看看我今天穿得多華麗奪目,就是為了陪你走完這最後一程。再見,我最忠心的奴婢。”

紅枝倒在地麵,痛苦地哀嚎著,眼中充滿了無法平息的不甘與憤恨。

她無法忍受這樣的結局,如果還有機會,她定會要手刃宋映儀。

然而,在宋映儀那淒厲、暢快的大笑中,身後的小屋以及其中的所有物事都被火焰吞噬,逐漸化作灰燼。

紅枝重新回到屋內,靠著門框癱坐在地,兩行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她低聲呢喃:“修兒,你所遭受的痛苦,娘親已經為你報仇了一半,放心,剩下的仇,娘親就算粉身碎骨誰會為你報仇的。”

她倚門而坐,淚如雨下,任內心的情感如洪水般宣泄而出,卻未曾留意到窗外的光門外都各有一道身影皆在夜色中悄然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