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儀道:“或許吧,她家的小兒子今年也18歲了,年夫人為他尋親寫在情理之中。”
“啊!”玉枝驚道:“那怎麼行呢,年府的二公子雖說是一表人才,可卻生性風流,這青陽的姑娘都被他撩撥了個遍,若真嫁入他家,怕也不太平,況且姑娘已經……”
隨著宋映儀目光愈發深邃,玉枝頓時噤聲,不再言語。宋映儀輕聲道:“眼下世事難料,我們不宜妄加揣測。你當知曉,我若選擇嫁人,必定是兩心相悅之人。倘若無法尋覓到這般良人,我便甘願獨身。況且,此刻我並無嫁人之意,此類話語日後萬勿再提。”
\"是,姑娘。\"玉枝心生疑惑。她自小與宋映儀一同成長,對她的心思了如指掌。
這些年來,宋映儀一直渴望嫁入府中成為大少爺的妻子。然而如今看來她卻似乎失去了這個念頭,態度也變得漠然。剛剛那突然變得陰沉的臉色,讓玉枝感到陌生和恐懼。玉枝搖了搖頭,心想是自己多想了。
宋嫻音離去後,宋氏與年夫人於正廳中品茗閑聊,時光荏苒,半晌已過。
年夫人言語間頻頻試探,對宋映儀的喜歡之情溢於言表,甚至直言若能將她許配給自家公子,定是美事一樁。
宋氏手持茶杯,時而輕笑,對於這番話並未給予明確答複。年府二公子雖多情風流,但才華橫溢,相貌堂堂,令眾多青陽閨秀為之傾倒。然而,宋氏從未將其列入考慮之列,隻因她心中期許著宋映儀能由義女成為她的兒媳。
那年夫人離去後,宋映儀便來到了偏廳與宋氏一起用餐。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她在這個母親麵前展現出了她那俏皮純真的一麵。
她笑著說道:“母親,您去寺廟祈福已經很久了,女兒可是想念得緊呢!”
宋氏道:“果真如此嗎?”
宋映儀堅定地點了點頭:“女兒對母親的思念如同癡如醉,茶不思,飯不想。母親怎麼還能懷疑我呢!”
宋氏輕歎一口氣,纖手輕輕點在愛女的額頭上,嗔怪道:“你這小機靈鬼,總是這般巧言令色,讓人又愛又惱。可是我聽聞昨日你在庭院裏放風箏,卻不小心讓風箏掛在了樹上,你竟不聽下人勸告,執意要親自爬樹去取,結果不慎摔倒在地,昏睡了一天一夜,我是否曾告誡過你,要遠離這些危險之事?真是該好好懲罰一番。”
宋氏今日一早得知宋映儀從樹巔跌落昏迷長達一日一夜,心中憂慮無比。
待聽她蘇醒的消息後,那顆緊繃的心才得以放鬆。
宋映儀聞言,臉上泛起尷尬的笑容,心中暗自琢磨著這十幾歲時的舊事,卻也乖乖地認錯撒嬌:“娘親,女兒知錯了,以後定當謹遵教誨,不再犯同樣的錯誤。請您高抬貴手,饒了我這一回吧。自打我醒來之後,女兒便未曾飽食一頓,如今已是饑腸轆轆,難以忍受。娘親,我們可否先用午餐,之後再談論其他事宜呢?”
宋氏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滿是憐愛之情:“真是拿你沒辦法,既然你已經認錯了,那就先吃飯吧。不過,你可要答應我,日後一定要聽從勸告,不要再冒險行事。”
“嗯,女兒謹遵母親教誨。”
宋氏歎口氣道:“但願你能真的聽得進去!”
片刻,府中的下人便進屋將飯擺好,看著桌上的菜肴,宋映儀兩眼放光,很是欣喜:“蘑菇紅燒豆腐,西湖醋魚,哇!好香啊!”
一旁的丫鬟道:“姑娘,夫人一回來便吩咐小廚房做這些你喜歡的菜,”她盛了一碗雞湯放在宋映儀麵前:“這菌菇火腿雞湯可是夫人特意吩咐的,快嚐嚐。”
宋映儀直接端起碗聞了聞,笑道:“哇,好香啊,果然還是娘疼我。”
宋氏嘴硬道:“你這說的什麼胡話,這雞湯是我自己要喝的,哪裏需要做給這丫頭的。”
宋映儀道:“是嗎?可女兒記得娘一向不喜歡菌菇的,怎的又吃上了?”
都被戳穿了,可宋氏還是繼續嘴硬道:“我是不喜歡菌菇的味兒,但這個菜做好了,擺在那我看著也高興。”
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在偏廳的一角,宋映儀輕笑著,不再言語,靜靜地吃著宋氏夾來的菜,既然母親大人想要麵子,那麼她自然也得順著她的意。
偏廳裏的氛圍祥和而寧靜,然而南枝的突然闖入,如同被打破的寧靜之水,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宋映儀看著南枝紅腫的眼眶,心中不禁生出不好的預感。她輕聲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南枝抽泣著,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她顫抖著聲音回答:“主君帶著兵馬巡視青陽周邊,卻不料遭遇蠻狄人的突襲。雖然蠻狄人被擊退,但主君也身受重傷,在返回的途中不幸離世。”
聞言,宋氏手中的筷子應聲滑落,仿佛是失去了重心的風箏,無力地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