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大一學員因為暴力毆打他人被送到精神病院的事,很快被傳得眾人皆知,即使在軍校這樣講究紀律的地方,也有繪聲繪色多個現場轉播版本。
體能大比武校代表隊的資格自然被取消,嶽小鳳知道時,她已經不在學校。
換做任何一個認識的人,都會為此感到驚訝、惋惜,嶽小鳳的感受更深刻些。從來沒有一個同齡女孩,得到過他的敬佩,雖然不太想承認。僅僅幾天之前,他們一起吃過泡麵,宋璃慘不忍睹的哭狀還清晰記得。
說不上是唏噓多些,還是不忍多些。
對精神病院的認識,停留在《飛越瘋人院》之類影視作品給予的印象上,幾乎等同於現實恐怖片。試想一個優秀、驕傲,同時內向脆弱的女孩,被關在裏麵,那個女孩是他的學妹、戰友。嶽小鳳感覺熱血上湧,一刻也坐不住。
與此同時,吳眉眉頂著尚未消腫的‘豬頭臉’坐在宿舍,旁邊站著她可敬可畏的、傳說中的親姑姑。
沒有打電話回家透口風,耳目靈通的小姑仍以最快速度紅著眼殺到長沙,隻差沒擄袖子操家夥吼:哪個王八蛋敢動我們老吳家的種!
“姑,你怎麼有空……”吳睿寧負手俯視窗外,兩杠三星筆挺地掛在肩上,淡淡回視。吳眉眉在她眼神壓迫下聲音幾不可聞。
“沒出息的東西。”
吳眉眉垂頭。小姑的意思她懂,吳家的丫頭,打架必須打贏,掛彩也得先把對手打趴下,大聲喝問“服不服!”,服了,才準爬起來療傷止血。
看她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吳睿寧心頭邪火滋生,“收拾行李回家,吳家沒出過窩囊廢,退學手續我幫你辦。”
吳眉眉一聽急了:“姑!我不要退學……”,吳睿寧神情冷淡:“起來收拾東西,我數三下,一,二……”
倏地站起身:“吳睿寧上校!你,你無權決定一個年輕人的人生選擇,哪怕你們有血緣關係!”
兔子逼急了咬人的真實演繹,已經有許多年沒被指名道姓叫過,對象還是她親侄女。吳睿寧愣了一秒,眉頭攏起:“誰教你對長輩大呼小叫的?”
吳眉眉扁扁嘴,想忍沒忍住,哇地哭起來。這些天又驚又怕,挨打,問話,被人指指點點。心裏犯悶,沒人體貼關懷,末了還被親人嫌棄喝斥,滿肚子委屈直比竇娥還冤。“我已經夠難受了,你還罵我,還逼我退學,嗚嗚嗚嗚~~~”
“哭哭啼啼像什麼話!”
“嗚嗚哇啊~~~~啊嗚嗚嗚嗚~~~~”更加撕心裂肺。
“行啦!我數三下,一,二……二……”吳睿寧沒轍了。她簡直想不通怎麼有人能拉下臉麵哭得滿地打滾。
就在這麼個風雨飄搖的節骨眼,嶽小鳳“啪啪啪”把宿舍門敲得震天響:“吳眉眉!你給我出來!”
一副尋仇的架勢,吳睿寧沉下臉,敢情她侄女在學校就是個慫蛋,誰都可以吆喝呼哧。吳眉眉也納悶,聽出是嶽小鳳的聲音,暫時停歇嚎啕,看她姑親自去開門,心想他慘了。
門刷地被拉開,嶽小鳳保持捶門姿勢迎接吳睿寧上校的審視目光。
看見肩章軍銜,動作標準地敬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