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香雲臉上笑得有多燦爛,心裏罵得就有多難聽。
“小鳳!你一天呆在屋頭腦殼不暈啊?要不今天跟我去打苕粉嘛!你總不能一輩子靠大嫂嘛!將來她年紀大了,以後這些事還不是要你來做。你去看看打苕粉,可有意思了!而且也不遠,吳二娃子人看起不落教,但是打苕粉的技術還是可以的。”
她想了半天,終於開口引誘起來。
果然!
許寶鳳聽到吳二娃子,心裏似乎有了些觸動。
“我以前還幹過,不會打苕粉,而且我力氣小,挑不了多少。”
她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
“走嘛!我打得少,隻有四十來斤,你挑我家輕的,我幫你挑重的。”
劉香雲見她欲拒還迎的樣子,頓覺有戲。
“也要得!小鳳啊,香雲帶你見識見識也好,這些活路你看兩回,以後就曉得做了。”
張秋芳宅心仁厚,哪裏會想到什麼陰謀?
她巴不得許寶鳳能出去賺賺,倒不是要她幹多少活。
而是一來趁機修複一下和劉香雲的關係,二來自己也好多抱抱孫子。
“那赤赤哪個帶呢?”
果然,許寶鳳把娃娃的事拋了出來。
“嗨!這還用問?你媽呀!她巴不得天天帶孫孫耍。”
“咯咯咯,香雲,看你這張嘴喲!”
張秋芳咧開嘴,笑出了聲。
初秋的山村,祥和又寧靜!
樹木紛紛換了新裝,讓人心曠神怡的道道翠綠開始變成片片金黃。
水田裏也不再生機盎然,之前在禾下追逐嬉戲的毛鴨子,早已變成了悠閑穩重的鴨子。
田埂上劉香雲和許寶鳳,一前一後,邁著沉得的步伐,甩著扭捏的屁股。
一左一右,甩得渾圓,風情相似,風騷各異!
熟透了的韻味成了田間地頭靚麗的風景線,既讓人流連,又讓人垂涎。
許寶鳳還算爭氣!
一挑六七十斤的紅苕,十幾分鍾的路程她隻歇了兩次氣,而且沒有跟劉香雲交換。
噠噠噠噠!
村西頭彎裏最靠邊的那座大房子就是吳立家。
柴油機帶動粉碎機的轟鳴,震耳欲聾!
乍一聽,讓人心驚膽顫。
打苕粉的人不再少數,還有磨麵,打米的也不少。
加工廠外,排起了長隊!
男人們站得遠遠地抽起了廉價的香煙,有的幹脆裹起了葉子煙。
女人們則家長理短,擺起了空龍門陣。
“小鳳,放下歇會兒,我帶你到加工廠裏麵看看。”
劉香雲不容分說,拉起許寶鳳就往加工廠裏鑽。
吳二娃子專住的操作著機器,似乎沒有注意到劉香雲和許寶鳳的到來。
加工廠不算特別寬敞,機器布局,配置很合理。
重型立式柴油機居中,正前方是打米機,正後方是粉碎機。
另一側有一台小一點的柴油機,連著磨麵機和麵條機。
重型柴油機像個威武的戰士,頭部一側頂著個巨大的油箱,像是炸藥包一樣。
煙囪呼呼地往外噴著黑煙。
噠噠噠的喘息聲隨著另一邊粉碎機的操作而變換著頻率。
傳動輪上的皮帶飛速的運轉著,帶動著另一端粉碎機賣力的工作著。
吳立,帶著口罩,彎腰按著粉碎機的控製閥,眉毛和頭上早已白茫茫一片。
這一刻,他是個專業,專注而又可敬的人。
許寶鳳下意識的瞥了幾眼,心裏起了一絲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