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季禮看著她,唇邊含著笑容,道:“聽見你回來了,我很高興。”
夏瑾瑜停手,看著他道:“當年的事情,確實很抱歉。”
魏季禮歎了口氣,道:“當年的事情,你我都無能為力。我從未怪過你。”
夏瑾瑜笑了笑,沒說話。
魏季禮撫著杯沿,又道:“當年也確實鬧過,怨過,可事實已經是事實,後來聽說你失蹤了……現在看見你平平安安,我很欣慰。”
夏瑾瑜打斷他的話,道:“季禮大哥,聽我哥哥們說,這些年,你都未曾娶親。你瞧我大哥二哥都成親生子了,季禮大哥為何不放下過去,娶個女子好好過日子?”
魏季禮神色莫名地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幽幽開口問道:“那麼,三娘你可還願意做這個女子?”
夏瑾瑜看著他,堅決地搖了搖頭,道:“抱歉,季禮大哥,我沒辦法答應你。我心裏已經有人了,過些日子,他會來娶我!”
饒是魏季禮修養好,麵對三娘子如此不留情麵的拒絕,臉色也不由白了又白。他澀澀地開口道:“是嗎?我以為我還有機會……還記得當年聽娘親說你許給了我,把我樂得兩天都未曾睡覺,娘說我真是瘋魔了。我不就是瘋魔了,從你小小的那麼一團,脆生生地跟在我身後叫我哥哥,這麼多年,我一直未曾忘懷……”
夏瑾瑜看著他,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她沒有原主的記憶。也許,他們真的感情深厚,那麼當年三娘自盡,是否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玷汙了這個芝蘭玉樹般的男子?
夏瑾瑜隻覺得眼睛有些酸澀,她道:“有件事情,我不想再瞞著你。這麼多年,我想季禮大哥一定也很疑惑當年為何是五娘子嫁給了你吧!”
夏瑾瑜說完,深吸口氣兒,道:“那年,我去寺廟祈福上香,哪曾想被人給糟蹋了,沒過多久我被查出有了身孕,長輩們嫌棄我辱沒了門楣,又怕與都督府有間隙,清急之下才想出妹妹代嫁的把戲。當年若非我娘護著我,我怕是一下子就去了。後來我爹要我打掉孩子,再把我送給他上峰好讓他升官發財,我不允,那年祖父祖母便把我送到鄉下,怕在五娘子出閣前,鬧出什麼來。我在鄉下住了幾個月,沒想到他們仍然不放過我,想把我一把火燒死,好在我福大命大,逃出來,那時候我心寒,沒告知任何人便帶著兩個仆人往南去,這一路上發生了很多事兒,路途中認識了龔大哥,他人好,這些年對我們母子也很照顧。他為我們母子東奔西走,顯些喪命,那時候我就想,如果這樣的男人我都錯過了,那我夏三娘這輩子真的再也不可能遇見對我這麼好的人了……”
魏季禮默默地聽著,等她說完,他眼含痛惜地道:“這些事情,你為何不說?你該知道,我並不會嫌棄你!“
夏瑾瑜道:“季禮大哥,再說那些也沒什麼意思。如今我過得也很好,這些事情,我本是不願說的。昨日歸家,才聽我娘說你這些年一直在等,不曾再娶。我才想,我們之間的事情,總要說清楚,也該給你個交代。這些年,我娘和哥哥們瞞著這件事情,還望季禮大哥你莫要介懷,娘親和兄長們也是為了我!”
夏瑾瑜說完,站起身來,她看著他,道:“沒什麼事情,那三娘就先告退了。”
魏季禮看著她,認真道:“我們真的……就這麼錯過了?”
夏瑾瑜挺直了背脊,背對他道:“季禮大哥,從今往後,妹妹隻希望你過得幸福!”
魏季禮苦笑,他道:“哥哥也祝你幸福。你去忙你的吧,我想再呆一會兒……”
魏季禮看著她一步不回頭,如此堅決地走出房門,隻覺得新房似乎被刀剜一般,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看著她淡出自己的視野,魏季禮看著冷卻的茶湯,端起來喝了一口,澀澀道:“祝你幸福!下輩子,隻往我能早些找到你!”
魏季禮從懷裏摸出一個紅色的荷包,外頭係了紫色絲線,瞧著已經有些年頭了,魏季禮輕輕打開,見那一縷青絲仍在。這還是當年他要出遠門,十四歲的她偷偷送給他的……可是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