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茗重活一世,本不想再與夏家父母有任何瓜葛,但有些事她還想問個清楚。

“媽,那傅瑾暉是個瘸子,聽傳聞說,因為這個他性子陰晴不定,我嫁過去,你就不心疼嗎?”

夏雨茗對夏家父母還有一點點念想。

“爸,媽,我們好歹曾經也是一家人,也曾幸福過,你們就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嗎?”

“我也是你們的女兒啊!”

許倩沒有說話。

夏雨茗的心越發冰涼,她萬籟俱寂:“對我好,你們可曾後悔過?”

夏明德卻突然起身,走上前給了夏雨茗一巴掌,力道很大,夏雨茗耳邊嗡鳴。

她捂著耳朵,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夏明德指著他怒罵:“讓你嫁你就嫁,一直在這裏斤斤計較,夏家養你十多年,就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你冒名頂替,占用小遠的身份這件事我還沒找你算賬!這次還能讓你回這個家,就是想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卻一直給我們甩臉色,你以為走出這個家門,你能安然地在z市代下去嗎?”

“我告訴你,這個婚,你不結也得結!”

夏雨茗扶著桌子退了兩步,無意間瞥見許倩微微勾起的唇角。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夏思遠的輕笑聲響起:“爸,結婚這個事還得看姐姐自願,你先坐下,我們一起好好勸她。”

許倩道:“就是,明德,雨茗好歹也是我們的女兒啊,你怎麼能打人呢?”

夏明德冷哼一聲,稍微緩了緩語氣:“你們啊就是對她太寬柔,這狼子野心,始終是養不熟的。”

夏思遠順著夏明德的話說下去:“是是是,不像我們血濃於水,這血緣關係,終歸是和那些不相幹的人不一樣,讓她結個婚都能鬧成這樣,以後讓她做點什麼事,豈不是要上天?”

右耳依舊刺痛無比,夏雨茗已經快要聽不見他們說的話了,隻有耳邊的嗡鳴聲一直吵鬧著她的大腦。

她自虐般地看著他們交談甚歡,每一句話都是對夏思遠的讚美,對她的貶低。

是啊,夏雨茗自嘲,他們才是一家人,我算什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我還在奢望些什麼呢?這些事不是早就看得很清了嗎?

三人還在交談,夏雨茗已經不想再聽了。

“哐當──”

一聲巨響打斷了三人交談的聲音。

夏雨茗將麵前的餐盤一把掀下桌子,盤子碎了滿地。

他們都被夏雨茗突然的瘋狂舉動嚇到,驚訝地轉頭望著她。

夏明德怒罵:“夏雨茗!你要幹什麼?!”

“我幹什麼?”夏雨茗端起一盤菜慢悠悠地走到他麵前,在幾人震驚的眼神中,將那盤全是油的菜倒扣在夏明德頭上,黃色的油弄髒了頭發,順著他的臉留下來。

“哐當”一聲,盤子摔下來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夏思遠在旁邊倒吸一口氣:“夏雨茗你瘋啦!”

夏雨茗沒搭理她,而是對著夏明德冷笑一聲:“你不是讓我上天嗎?那我現在上了嗎?”

夏明德氣得渾身發抖,抬起胳膊作勢要打她,夏雨茗後退躲開。

她紅著眼,一股憋悶的感覺湧上來,堵在心頭。

做這些事,並不好受,但她依舊陰沉著臉,說最凶惡的話:“我是顧及那十多年的情誼,怕打了你,直接送你入土,夏明德,我已經不是那個隻會乖乖被你打罵的人了!”

“你!!!”夏明德捂著胸口,直直指著她。

夏思遠跑過來扶著他:“爸,你別氣出事了。”

許倩也不再裝慈母了,厲聲道:“夏雨茗,本想讓你好好嫁出去,你就還是我們夏家的人,可現在看來你是想和我們對著幹了?”

夏雨茗目露冷光,她道:“夏家,我不稀罕,從今以後我夏雨茗與夏家再無半點瓜葛!你們若是想讓我在z市過不下去,那便試試吧。”

說完,她轉身離去,走得幹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