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茗,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沒有考慮過結婚?”

夏雨茗漫不經心地夾了一筷子藕片,頭也不抬道:“沒有。”

許倩放下筷子:“媽跟你說話,你就這麼沒禮貌?”

夏雨茗抬頭對她笑了笑,唇角彎曲一個恰好的弧度:“你說。”

許倩表情有些不悅,但還是做出一副為她好的樣子:“聽聞傅瑾暉傅總最近在相親,要不你去試試。”

這分明是一種陳述語氣,夏雨茗怎會不知道她的意思,問道:“那傅總家大業大怎麼可能看得起我這樣的?”

夏思遠在一旁插嘴:“看你說的,我夏家在全國富人榜都是排得上名頭的,就不是家大業大了嗎?”

我夏家?

夏雨茗眼神暗下。

好一個我夏家,這是想把我撇得一幹二淨。

夏雨茗曾經也是夏家名副其實的千金大小姐,被所有人捧在手心裏嗬護,可自從夏思遠來到夏家,拿著一張鑒定報告說她是被抱錯的,這一切全都被她奪走,身份,朋友,同學,甚至戀人,非但如此,她總是能找準時機刁難夏雨茗,似乎是想要把她摁進泥裏,讓她跌入深淵。

前世,夏雨茗本被他們趕走,然後又將她找回,本以為是他們後悔了,可回來後,才發現是想讓她聯姻,當時她臨時後悔逃婚,唯一想到可以依靠的地方就是萬家豪那裏,然而她卻撞見萬家豪和夏思遠睡在一起,她傷心跑出去,遇上了車禍。

夏雨茗閉了閉眼,咬緊牙關。

重生歸來,我一定要讓所有負我傷我之人,付出代價。

許倩見她遲遲不開口,語氣不好道:“小遠跟你說話,你這個做姐姐的就是這個態度?”

夏雨茗用力地眨了下眼睛,將淚光逼回去:“沒有。”

許倩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對勁,繼續說剛才的話題:“小遠說得沒錯,夏家雖說比不上那傅家,可也是z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那傅瑾暉見了我們也得讓禮三分,若是你們在一起,也算是門當戶對。”

嗬,可笑!

夏氏就算再富有,與傅氏相比也是雲泥之別,還門當戶對,分明是想靠著聯姻攀附傅氏。

更好笑的是,他們又想攀附傅氏又不想自己的女兒嫁給殘疾的傅氏繼承人,把我叫過來“好心勸導”,把我當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

當年夏思遠經常在家裏對她做各種小動作,陷害汙蔑她的事沒少幹,最嚴重的一次,是她自己滾下樓,哭著說是她推的,家裏明明有監控,可他們不看,直接信了夏思遠,將她趕出家門。

那時夏雨茗才17歲,她沒錢上高中,隻能早早輟學,流落街頭也是經常的事。

夏雨茗輕笑一聲:“可你們不是早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嗎?怎麼讓我去嫁?”

許倩臉上不太好看,大概是因為被駁了麵子。

夏明德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語氣間全是對夏雨茗的不耐:“還在提這件事?你那是自己犯錯,怪得了誰?”

“我犯錯?家裏明明就有監控,你們為什麼不能看一眼?”

夏雨茗有些激動,扔了筷子站了起來。

“混賬!”

夏明德怒氣衝天,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被一旁的許倩拉住,搖了搖頭。

許倩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怎麼還和過去一樣,不見一點長進,隻會衝撞家人,你看咱們小遠怎麼不像你這樣?人家對家裏孝順,還靠自己考上了h大,你呢,連大學都考不起,對家裏是一點貢獻都沒做,聽媽的,那傅總是出了名的紳士風度,你嫁給他不會吃虧。”

“而且傅總的父親也有意與我們聯姻,隻要你答應了,就能舉辦婚禮。”

這些話刺痛了夏雨茗的心。

連大學都考不起?

許倩不知道她即便流落街頭,即便身兼數職累到暈倒也要看書看到深夜,她更不知道她考上的是全國最好的大學t大。

明明她也曾是他們捧在手心的,就算這血緣關係是假的,那十多年的光陰也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