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謝臻也不能罔顧阮心唯的意願,點著她的腦袋有些咬牙:“你怎麼就說不聽了!還真要嫁給那個薑聞西不成?”
“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他了?”阮心唯覺得莫名其妙,她這段時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連那位表哥的麵都沒怎麼見過。雖然薑聞西長相是不錯,可也不見得她就真的光憑臉交代了終身大事啊。
謝臻見她不像說假的神色,猶疑道:“那薑夫人怎麼會忽然跟大姐提這事?還說你們彼此也有意?”
“誰、誰對誰有意了!”阮心唯一個大姑娘,春心都未動,忽然就給她安排了一個“意中人”,當下又羞又氣。
謝臻見她急得臉色通紅,忙道:“噯好了好了,我不就問問,這裏邊大概有什麼誤會,我再去探探口風。”
“那我娘同意了?”阮心唯雖然不想選秀,可是也不想糊裏糊塗把自己嫁了。
“怎麼可能。”
謝夫人跟謝臻其實想得差不多,不過她也不好直接說自己家沒看上薑聞西,隻說還想留阮心唯兩年,不想她現在就出嫁。
薑夫人是過來人,話裏話外也聽出些門道來,心裏便有些不悅。自己家一個狀元郎還配不上她家不成?當下也不想再覥著臉強求。
薑聞西卻是一直等著薑夫人帶來好消息,見她麵色不怎麼好,急問:“可是姨母不同意?”
薑夫人看著兒子殷切的神情,都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薑聞西轉而問道:“表妹現在可有許了人家?”
“倒是沒有。”薑夫人見兒子不說放棄,便出言相勸,“聞西啊,依娘看還是算了吧,等你高中之後,多少大家閨秀還不是上趕著來。”沒準還能被皇上指個駙馬,薑夫人想到這裏,還有一絲得意。
薑聞西鬆了口氣:“那就還有機會的!”
薑聞西深知自己和阮家身份有別,若等到他高中揚名,到時候再向表妹求親,也顯得名正言順。
薑夫人到底有些不忿,覺得自己兒子這般人才,還被人瞧不上。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阮家就是再位高權重,到底也是快養老歸田的人了,到時候朝中還不都是年輕人的天下。
可薑夫人見薑聞西隻顧埋頭苦讀,也不好再叫他泄氣,想著一切等考完試後再說。
娘倆再沒提及,阮家也就以為這事揭過了。阮心唯心中納悶,凡有薑家母子的場合都覺得有些尷尬,便鮮少露麵。
這幾天,阮心唯難得又對琴湧上來一股熱乎勁兒,閑來無事便在自己院子裏練琴。她自小聰慧,學什麼都極快,原本也是入了門的,但因為懶得勤修苦練便生疏了,抓抓緊倒也算得上中等。
連綠衣也誇:“小姐的琴彈得越來越好了。”
“怎麼個好法?”阮心唯笑了笑,很想知道她聽出來什麼門道。
綠衣想了想,道:“以前聽得人想睡覺,現在是越聽越精神了。”
“……”阮心唯琢磨了一下這話,終究也分不清到底是誇她還是損她。
阮心唯也怕自己趕得太緊反而很快又會失去興趣,每日練上一個時辰也就收了。
“趁著天氣好,出去逛逛吧。”
綠衣聽到她這話,抬頭看了看已經陰雲密布的天,不解道:“這天氣……都要下雨了,小姐還是不要出去了。”
“下雨天才涼快,帶把傘不就成了。”阮心唯說著已經蹦出了院門,“我在大門口等你,快些取了傘出來。”
綠衣沒法子,隻得匆匆把琴收了去找傘。
雖然是陰天,街上的行人也並沒有減少,似乎都很享受難得的涼快天氣。不過烏雲罩住天空,整條街都顯得暗沉沉的。
綠衣見又起了風,便催道:“小姐我們還是趕緊去舅老爺店裏吧,不然真等刮風下起雨來,著了涼就不好了。”
阮心唯好似沒聽到綠衣的話,站定回頭瞧了瞧身後,眉毛微微蹙起,“我怎麼老覺得有人跟著?”
“有麼?我怎麼沒發覺?”綠衣撓著頭,也跟著看了看,後麵也是人來人往的。
綠衣遲鈍,阮心唯的直覺卻很靈敏。她又往前走了幾步猛回頭,看見後麵的攤販前閃過一片衣角,心裏一緊,抓著綠衣趕緊往珠光寶氣走,到後麵幾乎是跑了起來。
主仆倆進了店門,都已是氣喘籲籲。
謝臻正好在店裏,見狀咦了一聲:“快下雨了你們怎麼出來了?還跑得這麼急,被狗追了?”
阮心唯指著外麵,氣都沒喘勻就道:“小舅,外麵有人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