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好險……呼……
發足狂奔果然已成為一種太遙遠的運動——想當年八百米她也是曾創下三分三十的記錄啊,如今……“哎,老了,老了。真是不中用了。”裝模作樣的歎著氣,卻掩不住打心裏冒上來的僥幸感,得以重見天日一般,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差呀,居然又碰到了這色狼,看來以後出門前別忘要燒香拜佛才行。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朝曹植府上走去,忽然想到了什麼,腳步一下停了下來,皺眉叫道:“不對呀!”
水鏡先生怎麼會送信給曹丕?!別是自己搞錯了?
難道是……本該來接頭的人被他們抓了,再讓曹丕冒名前來?嗯,果然大有可能……可是,讓她怎麼辦?
想到曹丕那邪惡的笑容,她覺得脊椎都發冷了,打死她也沒膽再回去求證一下了,隻得自我安慰道:“人算不如天算……反正水鏡先生沒說給誰,送錯了也不能怪我……不管怎麼說,信已經送到了,不關我的事了。”於是蹦蹦跳跳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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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姑娘,今天感覺可好些了?”
“嗯。”哲瑜含羞笑道,“天天勞趙大哥過問,哲瑜實在過意不去。”
“何必這麼客氣?你說的那個叫紫衣的女子,我已經派兄弟們去四處打聽了,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你不用太擔心。”
“趙大哥,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哲瑜感激道。趙雲微笑:“你真想謝我?那就別說這麼見外的話了——這些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倒是你的失憶……”露出關切的神情。據他這幾日觀察,哲瑜的身子是好的差不多了,卻免不了偶爾頭疼心悸,應該是那失憶的緣故吧。
哲瑜一愣,隨即道:“噢,黃叔剛和我談過。”黃叔便是這山寨上的老大夫,德高望重,“他說如果我想恢複記憶,應該在原來的環境裏多走動走動,多和以前認識的人交談……所以——”無奈地一笑。
趙雲道:“這麼說你能否恢複記憶,就全在那個紫衣身上了?”
“應該是的,我不記得還有其他什麼人。不過沒關係,”她展顏一笑,直若百花齊放,定力好如趙雲者,亦不由為那明媚怔住了片刻,“我想,既然我在潛意識裏選擇了將那記憶遺忘,那段往事多半是不堪回首,也許永遠的忘掉才是種幸福呢。”
“說的也是,隻是丁姑娘竟如此豁達,倒讓我無比佩服。”趙雲點頭道,又似想到了什麼,“對了,今天兄弟們作了筆買賣,看到其中有隻玉鐲還過得去——我想到你似乎沒什麼飾物,就拿來給你看看,也不知你喜歡不喜歡。”
他說的買賣,也就是搶劫了,不過哲瑜本身沒有太大的是非概念,他們搶的又多是官家富豪,大家都是安置若素不以為恥。哲瑜感激一笑,接過那鐲子。
其實本來她身上還是有不少飾物的,隻是上次與紫衣一同淪落強盜之手時在昏迷中早被盡數掠走了而已——當然現在他不會知道這個,隻是在接過鐲子時,猛然愣住。
溫潤而沉靜的玉質,古樸而神聖的浮雕,處處散發著熟悉的感覺,不知為什麼,她下意識的摸向那鐲子的內圈,一摸之下,臉色大變——
赫然一個“喬”字!
趙雲看她發呆,疑惑道:“怎麼了?”
“啊,”她回過神來,在意識恢複前已然脫口而出,“好美的玉鐲!隻怕我受不起……”
為什麼,下意識的選擇了隱瞞欺騙?
趙雲雖然不怎麼相信,但還是揚起了嘴角,弧度好生溫暖:“若你受不起,這天下隻怕再沒有受得起的女子了。”
他一向內斂,從未說過如此話;哲瑜又尚未從那玉鐲的震撼中回過神來,聞言心神劇震,呆呆地望著他,作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