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天明的攻勢被呂輕侯一筆擊斷。
呂輕侯氣機盡數灌注判官筆中,連環不休砸在燕天明格擋的刀上,砸得他後退不停,轉瞬間就砸了幾十筆,將其一路砸退幾十丈,留下一連串越來越深的腳印。每一筆砸在燕天明的驚雀上,筆上氣機卻如同墨水被甩到了燕天明身上,如同鞭子不停抽在他身上,燕天明全身衣衫破碎,身上盡是被筆勁抽出的青紫淤痕。
燕天明卻神色平靜,雙手架刀不住後退,心中戰意在這劣勢中卻是更加熾熱,胸中一股霸道刀意非但沒有被壓散,反而越來越鋒銳煊赫。
借外力養刀意。
“借力養意,想的挺美的,不攻隻守,你以為憑你的實力能支撐到你刀意滿溢的那一刻嗎?”呂輕侯目中戲謔之色甚濃,在氣機鼓蕩間猶能開口說話,可見他對付燕天明的確是遊刃有餘。
燕天明咬牙不語,死死頂著呂輕侯的攻勢,身上無數條淤痕火辣辣的疼,還在不斷被筆勁鞭撻。
呂輕侯壓著燕天明打,氣勢越來越足,完全壓過了燕天明的氣勢,呂輕侯嘿然一笑,既然燕天明隻守不攻,他也不算再耗下去,筆勢猛地一沉,如同大斧般橫著劈在了燕天明擋在身側的驚雀上,直直將其抽了出去。
撲通一聲,燕天明身形落在淮水中。
呂輕侯提氣縱身,躍於淮水上空,判官筆連環戳向身下淮水,筆影重重速度極快,戳出無數道筆勁穿入淮水江底,水麵上水花嘭嘭嘭連環炸開,平靜的淮水被他連環射出的筆勁攪亂了。
胸中氣血悶滯,受了內傷,燕天明站在江底淤泥中,低頭不語,驚雀入鞘側在腰間,手一直按在刀柄上,他身側的淤泥被穿入水中的筆勁炸起一團團泥漿,不時有筆勁射到他身上,盡數被他沉默著憑著體魄受了下來。
燕天明低頭閉眼。
睜開天眼。
燕天明已經看到了第一百條蟲。
那道在夢中一閃便射殺巨熊的劍光再度浮現。
燕天明猛地抬頭,驚雀出鞘,嗆啷的出鞘聲即使隔著厚厚的淮水也一樣清晰地傳到了呂輕侯耳中。
一條沉默的水龍衝出淮水,龍軀細長,搖擺盤旋著衝向天際的呂輕侯,去勢極快,接近一閃即逝,水龍身上刀氣森然,氣勢雄厚卻又鋒銳。
那水龍身上的鱗片都繚繞著些許的刀氣,龍目冰冷霸道。
如同燕天明的霸道刀意。
江底的燕天明輕輕吐出一串泡泡,也吐出了這一刀的名字。
“搖龍!”
水龍如刀芒,閃入呂輕侯橫筆彈出的護體氣機。
沒有預料中的轟隆水花爆散之聲,隻有兵刃碰撞的鏗鏘之聲。
呂輕侯身形被劈得再升七尺。
燕天明刀意猛地大漲。
誰說我要借力養意,我要的是以戰養戰。
燕天明還是站在江底,驚雀向著水麵緩緩斬出了一橫一豎。
刻碑、雲走、居調、乘篆盡數凝聚在這兩刀間。
當然還有那最重要的玄幽。
淮水水麵突地出現了一個“十”字,橫豎皆長一丈。
刀氣透空,再次印在了呂輕侯身前的護體氣機上。
輕輕鐺的一聲。
呂輕侯身形再度拔高,身前護體氣機被斬出一個清晰的“十”字,身上繚繞著肆虐的刀氣,神色震驚。
燕天明再次默念這一刀的名字。
“橫豎!”
燕天明刀意再次大漲,滿溢透體。
燕天明目光大亮,雙腿運勁猛地深深沒入淤泥中,沒至腰間,燕天明吐氣開聲,猛地一刀對著水麵下劈,刀尖劃過半月形的軌跡。
胸中回蕩著一重樓的霸道刀意,還有他生日那天晚上頓悟而來的開江三十丈。
淮水轟隆隆地破開,露出江底淤泥中的燕天明。
開江的蒙蒙刀氣帶著磅礴之勢轟隆隆劈在了呂輕侯身上,精確斬在呂輕侯氣機上褪不去的十字中。
嘭地一聲,刀氣破碎,淮水猛地合攏,再度淹沒了江底的燕天明。
燕天明胸中刀意盡吐,緩緩收刀入鞘,淡淡念出這一刀的名號。
“開滄瀾!”
呂輕侯身形飄飄落在淮水岸邊,神色卻是震撼無比。
他的衣襟被割出了一道口子。
差點就被隻有鍛體境的大少爺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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