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事,爹一會還要過去。你們也請安了,沒什麼事,就各自去吧。”出乎水之夢的意料,水晉磊語氣如常,甚至可以稱得上和顏悅色,並沒有遷怒於水之染。前一句顯然是回答的水之染,後一句自然就是指的兄妹三人了。
水之染不由得瞥了眼門外,她特意請的人還沒來,可不能就這麼走了,想及此,忙趕在水君蒔和水之夢開口前說道:“父親有事染兒本不該耽誤,還希望父親給染兒一點時間,有一事染兒本是想趁著今早請安時與母親請示的。”
水夫人聞言,意外地望向水之染,眼睛深處甚至還溢出了點點慶幸,對水之染慈藹地笑道:“怎麼了?是要去哪兒嗎?”
水夫人了解丈夫的性情,知道水晉磊一直隱忍不發是因為三個子女在場,若三人離去,也就是水晉磊質問她的時候了,水晉磊現正在氣頭上,若兒女現在就走了,她承接的怒火會很大,可夫妻二十多年,她深知水晉磊是個理性的人,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隻要多拖延一會,待水晉磊怒火消的差不多了,她就能有把握這事不會對他們夫妻的感情造成任何嫌隙,水之染這時候打斷水晉磊,無疑是幫了她大忙,因此,對她和顏悅色一點,也無不可。
水之染不好意思地笑笑,“染兒貪玩,想著快要及笄了,而及笄禮後就要更加地約束行為舉止,所以昨日遊湖時與安南縣主約好了今日一同出去逛逛,母親,可好?”
水夫人臉上笑容一僵,都把安南縣主抬出來了,她還能說不嗎?原本還以為水之染說的是其他的事,她假意念叨個幾句拖延時間也好,哪知根本就沒有她說話的份。
“在潭拓寺養了幾個月,回來後也很少見妹妹有出府,五妹妹與安南縣主交情倒是很好,都約著一起出去逛逛了。”一直無話的水之夢突然說道。
盡管掩飾得再好,還是讓人聽出了一點酸味和妒意。庶女的身份,若當家主母大度,或許不算什麼,可在水府,水夫人管得很嚴,很多宴會場合她都去不了,也因此並不認識幾個人,以前跟著水之嫻的時候,水之嫻識得的都是嫡子女,眼界都很高,無論她表現得如何出彩,皆不屑於搭理她,水之染也是,甚至比水之嫻還要更上一層,都認識縣主了,這怎麼能不讓她羨慕嫉妒恨!
本打算開口答應的水夫人心內一喜,又閉緊了嘴巴。
水之染內心也是一喜,與水夫人目的倒是一樣,她也正需要有人幫著一起拖延時間呢,這麼想著便好心情地笑著微微側臉,緩緩道:“安南縣主與涵涵本來感情就要好,妹妹也是經得涵涵介紹才與安南縣主交好,昨日一起遊湖,玩得很是開心,說起妹妹即將及笄,縣主為人爽快開朗,便即刻相約了。”
麵上無事,心下卻不由得疑惑,玨兒怎麼至今仍未到?昨日分開之前,她偷偷塞了張紙條給她,跟她簡單提了兩句,她還很開心地答應著會一早就過來,剛剛一路過來原本還自信滿滿的心禁不住也有點擔憂了,莫不是路上發生了什麼事?
經水之染這麼一說,水之夢心裏堵得是越發得厲害,捏緊了手中的帕子,正想說什麼,忽地靈光一閃,望向水夫人道:“母親,說起妹妹的及笄禮,也是請的太保夫人嗎?上次是太保夫人為夢兒加笄,太保夫人身份尊貴,在外也是素有名聲的,如若能再請來太保夫人為妹妹加笄,豈不真真的兩全其美。”
此言一出,眾人再次麵色各異。
水晉磊臉色更黑了幾分,捏在手裏的茶盞因為過緊的力道而發出細微的碰撞聲。
水夫人的臉色就更精彩了,黑白輪換,一麵想出言教訓水之夢卻是更擔心懼怕於水晉磊的怒火,水之夢這樣說無疑是在水晉磊的心火上又添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