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鷹已死,鳴泉村的各位父老鄉親的仇也算報了,隻是那些昔日熟悉背影在也不會回來了,人死不能複生,從此陰陽兩隔。
天還未亮,雁南飛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間。今日,便是他外出曆練的時候。
昨夜與兩位師傅聊至三更,舞男與徐峰皆是在大陸上響當當的人物,為人處世的經驗極為豐富,昨晚都教授於他,還囑托他在修為到達化聖之境時,不論身在何處,都回玄天山脈一趟,有重要事要告訴他。這件事,他兩位師傅再三囑咐方才回房。淩晨醒來,他不想清晨驚醒兩位師傅的美夢,所以他躡手躡腳的走下山。
其實,在雁南飛還未醒來時,兩道人影已經坐在了屋頂之上,他們靜靜坐著,都沒有說話,保持著天亮之前的寧靜。
目送雁南飛下山,舞男眼神幽幽,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天下將亂,小飛此去真不知是對是錯。”
“極北之地的封印越來越薄弱,不出三十年,那惡魔將會破封而出,到時天下將會陷入無盡黑暗,小飛是最後的希望,他隻能成功,不能失敗。”徐峰話雖冰冷,可眼中又有道不清的無奈與不舍。
“畢竟他還是個孩子,要承擔如此大的壓力,實在有些過於牽強。”
“的確牽強,但小飛修煉天賦與悟性可以說是萬中無一,這個擔子遲早也會落到他的身上。”徐峰雙目之中閃過一抹不忍。
兩人又陷入深深的沉默。
現在山腳,回頭望著生活十多年的山峰,他淡淡一笑,轉身繼續前行。此時,一縷陽光掙脫黑夜束縛,照射在雁南的前方,仿佛是為他照亮前行的道路。
雁南飛的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他沒有與師傅告別,也沒有和玲瓏等幸存下來的村民道別,因為見了他們,難免有不舍之意。
自古別離心悲切。
就這樣,悄悄的離開了,緩緩在陽光伴隨下消失在下山道路的盡頭。
下了山,雁南飛一路向東。
南大陸與東大陸相隔甚遠,兩地之間,並不是通暢無阻的寬敞大道,而是一望無際的茂密林海,有些像現在的熱帶雨林,林中生活眾多種類的野獸,極其難走。
林中遮天蔽日,難以辨別時日。不知過了多久,雁南飛還是在林中穿行。
在這片林海之中,他從未見到半個人影,獸吼卻從不間斷,雁南飛在其中穿梭,遇到無數野獸,但他能避則避,實在追纏不休的,他也隻能動手解決掉。一路行來,已有不下二十隻野獸命葬他手。
又繼續趕了一段路,雁南飛最後腳掌輕輕一點地,躍上了一顆足有水桶粗的樹上,在樹枝上安逸坐了下來,吃起手中幹糧。
不分時日的趕路,縱使雁南飛有金剛不壞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略感倦意,吃完幹糧,竟靠著樹幹睡著了。
黃昏過後,夜幕降臨,林海就暗無天日,黑漆漆一片。明明月亮高懸,卻難以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將月光送到地麵。
在雁南飛安身之所不遠處,一團篝火慢慢升騰而起,猶如黑暗中的燈塔,很顯眼。
篝火旁邊,坐著三道人影,他們身上布滿血跡,臉上汙漬遍及,樣子狼狽不堪,他們身旁都擺著的剛叉,但都彎曲不成樣子。
“哼,赤鵬這龜孫子,不僅在遇難之際置身事外,還落井下石,趁機把我們這一個多月冒死拚來的獸核統統拿走,一粒不留,虧我們一直把他當兄弟看待。哎,想起就來氣。”一名男子拳頭狠狠捶在地上,憤憤不平的說道。
另一位男子輕輕眨了眨眼睛,手在下巴處轉了一圈,若有所思的說道:“雷蒙,木勝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今天的黑豺獸有些不尋常,好像是故意衝我們來的。”
“經肖城這麼一說,真是有些奇怪,黑豺獸平日不會怎麼出沒,但今天一反常態,我們隻是路過,黑豺獸一下子從四麵八方跳竄而出,將我們團團圍住,並且看我們的眼神也很一樣,有種說不上來的怨恨在其中,那模樣,仿佛跟見了殺父仇人一樣,令人心顫。”說到此處,那名叫木勝的男子忍不住哆嗦一下,又繼續道:“還有,在群豺圍攻時,我不經意間發現,黑豺獸並不攻擊赤鵬。”
肖城讚同的點了點頭,說道:“你還記得幾日被我們三人圍殺的幼年黑豺獸嗎?”
“你是說那頭兩階的黑豺獸?”
肖城說道:“沒錯,當時我們隻顧圍殺它,並沒有想太多,不過現在細細想來,那隻黑豺獸有些與眾不同,他僅是幼年期,卻和普通成年黑豺獸一樣到達了兩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