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稟明姬盂,姬盂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曉得蔡婆子的用心。生老病死是常態,活著的人終歸還要要生活下去。便叫蔡婆子自去和秦府商討,蔡婆子當年也是蔡家軍中的一員虎將,和秦五嶽一拍即合。兩下裏說合,結果秦家也同樣存了這個心思。孩子們年歲都老大不小,不好再耽擱下去。
就這麼著,雖然葳蕤和武戒二人都不是什麼大人物。他倆的婚事私底下卻是蔡府和秦府,加上二皇子府共同操辦的。這三家都是官宦,不好在自家大肆操辦喜事。秦小豬便大手一揮,把酒宴包在她身上。小豬怎麼能不高興呢。武戒娶了葳蕤,從此就和樊二郎再無半點瓜葛。
秦小豬說得口氣很大,其實她隻一個人,便是有樊二郎幫手,也不可能事事親躬置辦好全副宴席。實際她就是個監工,督辦從蔡秦二府借調來的灶下人馬。叫秦小豬做這事也有兩個好處,一個是秦小豬會吃,最曉得湯湯水水如何搭配。另一個就是她的廚藝在京中頗有名聲,兩邊人都服她,隨她調遣。
酒席就定在小樓,秦小豬壓根不曉得,自己之前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此刻便如同個將帥般點兵點將,裏外操辦。酒菜在她的指揮下,流水價地往桌上送,既威風又體麵。此刻便是樊二郎這般厲害,在灶間的一畝三分地,也得讓她三分。
葳蕤武戒小夫妻倆新婚日子定的急,卻並不倉促。宅院是現成的,妝奩也是一早就備好。武戒的娶親銀子則是從她跟隨秦五嶽起,秦賈氏便一視同仁給她預備好的。如今正好拿出來,漂漂亮亮辦喜事。隻是現在時局不好,客人來的不太多。官麵上的交情也不好使,眾人都曉得人多就容易說多錯多。所以一般隻送了禮物禮單過來,人就不來了。便連姬璞和姬盂、秦八角也不好和眾人一起吃酒熱鬧。隻是在屋裏說說話,便早早走人。如此最後隻剩幾家人坐在一起,場麵不免冷清。
老田回歸秦家後,和武戒一見如故。兩人臭味相投,此刻就很夠意思的拉來姐們充場麵。除了墩子那幾個,又不知她從哪裏帶了許多朋友來。秦小豬一看來人就樂了,其中有兩個賊頭賊腦的,不就是晉陽圍城後從良改賣馬肉火鍋的鹽販姐倆嗎。在這沒有手機電腦、不通高鐵沒有航班的大順朝,千裏之外能和故人相見實屬難得。秦小豬忙跟過去,大呼小叫招呼她倆道:“姐們,還認識我嗎。”
那倆人一看,這有啥好猜的。一點懸念都沒,不就是秦小豬嘛。這小豬麵相又沒甚變化,男兒腔腔的辨識度這麼高,怎可能認不出。二人上前和她親熱,大家關係混的不錯,口中便也這般說了。秦小豬不覺得被人說男兒腔有什麼,卻對她倆說的前半句話惱了,問道:“再仔細看看,果真是一點變化都沒。”鹽販姐倆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齊聲笑道,看出來了,似乎是胖了。
此言一出,秦小豬那個受傷啊。正好這時田沙河叫這姐倆過去,說是要給她們介紹新娘子武戒。這二人告罪走開,留下秦小豬在當場。樊二郎看見秦小豬不好好做事,站在路上擠眉弄眼。便上前一步,領著耳朵把小豬揪到路邊。秦小豬耳朵生疼,趕緊討饒,說自己適才是和久未謀麵的朋友說話呢。
樊二郎當然是不信的,明明隻看見秦小豬一個在那。秦小豬也不和他爭辯,趴在樊二郎耳朵便問道:“二郎,你覺得我皮膚有沒有變得比以前好。”說著,為了證實自己的說法。又拉著樊二郎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滿臉期待道:“你摸摸看,是不是變白了,而且又滑又嫩。”
樊二郎一哆嗦,趕緊把手收回來。看著秦小豬白裏透紅的皮膚,水汪汪的大眼,烏黑瑩潤的秀發……他覺著口幹舌燥,這豬的確是比剛到自己家時更好看了,讓人看得好想撲上去咬一口。但是!秦小豬你不是女子的嗎。比男子尤其比自己,還要好看做什麼。樊二郎也說不清自己對小豬是愛慕、羨慕、嫉妒,還是愛之深恨之切等,比較深刻的想法。總之心裏亂糟糟的,又羞又惱,紅著臉丟下一句“真惡心”,便趕緊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