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吃得高興,身後有人道:“秦少監,原來你在這裏,可讓我等好找。”秦小豬回頭一看,說話的是寶善,後麵還跟著馬本初馬伯母,忙起身笑臉相迎,說道:“怎地沒看見寶興妹子。”寶善笑道:“她去書院拜訪了。”寶善又來和王家妹妹寒暄,馬大魚對秦小豬招招手道:“你跟我來。”秦小豬不知她此來何意,也不好推脫。便對王家阿姊打了個招呼,跟著馬大魚去了路邊的茶樓。
這個時候不早不晚,吃茶的人不多。兩人很容易找道個角落坐下。茶博士上完茶水點心退下,馬大魚便笑嗬嗬地問秦小豬,可還記得昨日的言語。秦小豬摸摸腦門,還有點發脹頭疼。就說不記得了,昨日吃的有些醉。馬大魚道:“那也無妨,我問你答便是。”就開口問她,秦八角丟了的妹子是怎麼一回事。
秦小豬心道,怎地今日事情都和八角姐的妹子相關。歎了口氣,可見是老天要把自己冒認的事發掘出來。反正瞞也瞞不住了,她也正想找個人說說心裏的歉意。就把自己和秦八角相識,之後不久遭遇官司。秦八角為了幫自己,就把自己那不知蹤跡的妹子的身份,安在了自己身上。馬大魚聽得其中居然有這麼些曲折,隻剩下感慨的份。說到秦八角最近找見親人,冒認的事被抖落出來。秦小豬眼圈就紅了,秦八角當了她這麼久的阿姊,小豬早把她當做親姐一般看待。
現在這個姐姐說沒就沒,怎麼能不傷心。而且秦八角雖沒有明說,可是字裏行間透露出來那個意思。她弄丟親妹子的事實大白天下,在父母弟妹麵前也覺得有些尷尬。秦小豬同情秦八角,但愛莫能助。
馬大魚既然問起,秦小豬便把自己知道的內情說了。是年大水,秦八角與妹子兩個小小孩流落街頭。秦八角病倒,對妹子疏於照顧,這個孩子便就此丟了。後來秦八角被她師傅救了,幸免一死。回頭再找妹子,多少年音訊全無。馬大魚聽得有了底,再問秦小豬詳實,如衣裳鞋帽特征,小豬就說不上來了。這些恐怕連秦八角自己都不記得,秦小豬想了想,向著馬大魚拱手作揖道:“伯母打聽此事,是不是知道關於八角姐姊妹的消息。”
馬大魚道:“是有個人選猜測,不過還不能確定。”秦小豬聽到果然是有些眉目,高興地一把抓住馬大魚的手,喜笑顏開叫道:“如此那可太好了。”見周圍茶客都看向她,才收斂坐好,對馬大魚言道:“伯母,你若是想確認是否屬實,那有個人你必得去見一見。”馬大魚也來了興致,笑道:“哦,還請小友賜教。”
小豬不和她客套,又把秦八角和秦將軍府的淵源一一道來。秦八角在信裏提到過,當時她家中的情況。父母親不是有心拋下她姐倆不管,母親從軍去了更遠的南方。父親分身乏術,為了照顧祖父母,這才疏忽了她和妹妹。若是秦八角年紀再小些,知道這個真相,大概會怨恨雙親或是天道不公。但她現在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不久便要娶夫郎,對於其中孰是孰非已然看淡。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對妹妹的愧疚。這個妹子找不到,秦八角日後的生活越是幸福,便越是愧疚。
秦小豬很希望能幫秦八角這個忙,如此也算是自己冒用秦家二女名頭多時的一點補償。話說,到收到秦八角書信時,秦小豬才想起來秦府老爺以往對自己與別個的不同,很有些舐犢情深的意思,可惜自己叫他失望了。
所以,秦小豬叫馬大魚去京中見秦賈氏。知女莫若父,他既然還能認出秦八角。那麼也一定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到次女時,那孩子身上有些什麼特征。
馬大魚和秦小豬談完,二人回去大街。秦小豬後知後覺地問道:“伯母,難不成你說的那個人是田沙河田姐姐?”馬大魚背著手,慢慢在前麵走著,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