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山擔心起秦八角,她雖看起來和這位姐姐不親熱。可是血濃於水,關鍵時候這種聯係,比什麼都來的緊密。她見到玲瓏和秦賈氏,說了其中關鍵。秦賈氏也失了主意,他比秦三山想得更多。秦八角不消說,是她和秦五嶽親閨女。父母尚在,那孩子卻要頂著個孤兒的名頭成親。本想等到秦五嶽歸來再行相認,隻是到了那時,叫這孩子心裏怎生作想。而且娶的還不是凡人,是天家的愛子。一個不好,這便是欺君的大罪。
除非自己夫妻一輩子再不提相認之事,從此路歸路橋歸橋,隻當這事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又怎麼可能呢。血脈親情哪裏是說斷便斷的,秦賈氏雖對二皇子的恐怖略有耳聞,幾件事糾纏在一起,向秦賈氏砸來。他便是再幹練的男子,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沒了辦法。
玲瓏也沒想到大順朝第一樁熱門八卦就出自自家,如今頗有些進退兩難。按說把未來皇媳秦八角的前世今生寫出來,準得叫滿京城震撼。她這身世該有多曲折傳奇,事態發展又是多麼的跌宕起伏。又想起那日在景陽宮和自己聯手,打退潑皮的那人。那不就是傳說中的二皇子嗎,除了下手黑了點,人還是滿正氣的,八角阿姊娶了他應該無甚大礙吧。
玲瓏一通胡思亂想,也不曉得自己的想法對不對。
秦三山見家中兩個男子都忙著想自己的心事,搖搖頭,自己去書房寫了份急性給老娘秦五嶽送去。
秦小豬修路是從京城修起,所以現下人還在京城。七八日能回來住一夜,這晚她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小樓。樊二郎給她開了門,秦小豬有些驚訝又有些甜蜜。樊二郎也有自己的事在忙,他得了宋老爺的資金支持,現在正在籌措租鋪麵做點心生意。往日這個時候,這人都已經睡下。秦小豬回來也見不到他的麵,今日情形殊為難得。秦小豬便上去和樊二郎膩歪道:“二郎哥哥,這是在等我嗎。是不是看我每日早出晚歸,認真工作賺錢心疼了。”
樊二郎本來還在笑,聽到這話,一指頭戳到秦小豬腦門上,道:“心疼你個大頭鬼,八角姐來了,在廳堂裏等你呢。”
秦小豬聽說秦八角來了,這才覺得今日有些不同尋常。秦八角入學後一直住在宿舍裏,太醫局又在西門外,平日一般都會趕在城門閉合前離開。今個怎麼這個時候還到小樓來,莫不是有什麼緊急事情。便不再玩笑,小跑去廳堂找人。人還沒到跟前,就聽到廳堂裏方夫人對秦八角道:“如此,可真是雙喜臨門。”秦小豬腳下一打頓,又聽錦兒和郭二叔在向秦八角賀喜。
聽起來不像是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秦小豬腳步漸漸慢下來。屋裏眾人見秦小豬到了,都露出笑臉迎她。秦小豬被這氛圍感染,笑嗬嗬地問道:“到底是有什麼好事,八角姐要這般猴急。”秦八角嘴角含笑,說了句:“胡說八道,‘猴急’是這樣用的嗎。”等到秦小豬坐下,樊二郎也回到廳裏,才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與人訂了親。小豬你們幾個就要有姐夫了。”
秦小豬聽了這話,一時呆呆沒反應過來,抓著後腦勺道:“你這是說笑吧,整日裏看書搗鼓藥材的人,哪裏還有時間和公子少爺談感情、談理想、談人生……”但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的確有這麼一個人最近一段時間和秦八角走的近。秦小豬抓住秦八角的胳膊,驚詫道:“不可能,怎會是他!”秦八角但笑不語,隻輕輕點了點頭。
方夫人聽出秦小豬似乎知道些什麼,笑道:“你倆這是在打什麼啞謎,也說出來讓大家高興高興。”其餘人個個一臉熱切,看著秦八角和秦小豬。原來適才秦八角過來後,隻說自己和人定親快要婚娶,請大家屆時一定來喝杯水酒。至於具體那人是哪個,秦八角卻不肯馬上說出來,隻道秦小豬必然是猜得出來的。現在秦小豬果然猜出正主,這兩姊妹竟是全然把眾人忘記了。
秦小豬覺得自己依舊有些難以接受,愁眉苦臉道:“八角姐,此事當真。真的是那個人?”秦八角歎氣道:“你看我可像是在說笑,其實是你不懂他的好。”最後這句說得秦小豬冷汗直流,心道:我幹嘛要懂姬璞那個神經病,我懂二郎對我好就行了。秦八角也不管她如何想,向眾人打躬作揖,說道:“這事有些突兀,我自己到現在也覺得有點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