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豬的親事,與秦八角的婚期差一點定在同時,說這差一點主要是差在秦小豬身上。便如前話所說,秦小豬被女帝指派滿大順地去修路,和樊二郎的婚期也被耽擱下來。武戒對此喜大普奔隻可惜席驢兒身在海外,投遞信件也不方便,不能和武娘子分享這個好消息。
築路鋪設水泥,少不了鋼筋鐵骨,軍械監名下煉製的鋼材又多了個去處。王家因著女帝許下的話,決心不惜血本造出好路。通過秦小豬購買了許多鋼絲,朝廷意外得了筆進項,竟是從此把秦小豬看做財神一般。
方夫人等人得知小豬和樊二郎不能馬上完婚,頗有些失望。但聽說小豬此去是修橋鋪路,按照老輩人的說法,這是極有功德的。便都勸她不要急在一時,一定要做好聖上囑托的事。方夫人尤其叮囑秦小豬,務必要注重質量,造福一方。至少要按照一百年的使用年限,來修這些路。不要貪圖一時便宜,在建造上耍滑頭。不然日後別個走過,便要罵她秦小豬。子孫問起此事,也不好回答。
秦小豬聽了連連點頭,其餘人心中對方夫人的佩服都騰騰上升。心道這才是有社會責任感的大學問家。方夫人為人做事的大道理深入淺出說給秦小豬,所謂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再沒什麼比身後留下個糟糕名聲,讓子孫蒙羞更丟臉。小豬接受了夫人的建議,打定主意把別的事先放下。安全生產兩把抓,為自己也是為百姓做點實事去。
另一方麵,古代結婚一點不比現代人輕鬆,秦小豬也沒法即刻就娶樊二郎。大致來說,不管是窮人還是天潢貴胄,結親都有許多固定程序要走。從起細貼子、繳簷紅、回魚箸,到小定大定插釵子下財禮定日子。再到過大禮,鋪房、發利市,起簷子放“杜門”。如此不算完,還隻是剛把新婿迎到家門口。後麵另有許多需要新人親力親為之事,總之“明媒正娶”四個字是嚴肅的。
婚禮是禮儀,更是一種儀式。通過這一來一回的交流,慢慢把兩個孤立的家庭和個人編織在一起。姻親不是簡單兩個人過日子,而是兩個家族盟約的開始。整個國家,整個社會,就是通過層層密密的婚姻融合鞏固。私以為,這樣的婚姻家庭才稱得上是社會穩定的基石。可惜到了現代,婚姻的文化內涵被抽離,隻剩下個軀殼。婚姻大事也被當做兒戲,有些不顧責任的人去結婚,真還不如去一夜情。此外,單從婚姻的繁瑣,也可以看出古人對正室郎君的尊重。隻要家主不是昏了頭,結發夫郎從來超越隨便一頂小轎抬進來的無名小侍。
所以,秦小豬剛到大順時,對樊大郎的追求,貌似很美好。其實是對大郎的輕慢和不尊重,被樊二郎吼了一嗓子也是她活該。
最後秦小豬雖萬分不舍,還是出門去修路了。因著方明德租住的小院有限,小樓這般小豬一走,家裏空落落的。方夫人便除了樊大郎外,把其餘人都帶到秦小豬的小樓居住。錦兒就近得到方夫人的指點,學業上大有精進。
秦八角不久又被宣進宮一次,這次卻是女帝要見她。早在她和姬璞一起頻繁出入,女帝便令人調查過她。目前來看,並無劣跡。姬璞又確實喜歡這個小郎中,女帝便把她和二皇子的婚期定了下來。具體迎親的日子卻比小豬早,這姐倆的婚事算是一個年頭一個年尾。免不了要花許多時日準備。姬璞可是女帝最愛的皇子,為了皇家體麵也不會叫人輕慢了他。
規格打算就比擬長皇子姬盂,顏妃得知忙主動請諫自降一級。理由是長者尚存,姬璞一個晚輩豈可僭越。且當初長皇子出嫁嫁的人是開國八大將之一的將門虎女,今姬璞心儀之人隻是一介郎中。陛下如此厚愛,隻恐折了他倆的福氣,受之不起。女帝向來欣賞顏妃的知進退,便順勢應下,與以皇家名義出嫁的多瑪比肩。規格上降下來,又在其他方麵給姬璞的嫁妝加了份量,比如把遠航海外大船裏分了半船利在姬璞名下。對於秦八角,則隻是賜了個好聽的虛銜,沒有任何實質提升。
這點是秦八角自己要求的,她如今學業未成,日後也不打算做個靠男子吃飯的庸人。便在女帝為她辭官時,辭謝了封賞。言道,殿下既然能在她尚且白身時看中自己,那麼也必不會嫌棄嫁娶時有個沒有官銜名頭的皇媳。”女帝點點頭,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兒媳公公的想法倒是一樣的。但為了麵子上好看,還是給秦八角頒了個宮中班值的虛銜。
因著秦小豬忙於公幹,辦小報的事落到了玲瓏手裏。她受玲瓏所托,每日裏工作多了一項,便是和人閑聊搜集八卦。女子們其實也愛八卦,宮闈更是流言蜚語漫天飛的地方,所以秦三山便被玲瓏委以重任,留心搜集宮中可以宣之於眾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