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高漸離對視了半天,他重重的點了點頭:“好,我一定會平安的回來。走,我們現在就走。”隨後高漸離右手提著劍,左手拉著我的手就向外奔去,一下都沒有回頭。這裏,一丁點讓我留戀的東西都沒有。
高漸離他說,就算殺也要殺出去。可是一打開厚厚的紅木宮門,我便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腳定在那裏再也無法前進一步。不是我走不動了,也不是我不想走,而是眼前的這個情況,根本不能讓我走。眼前的是什麼?一排一排整齊的士兵們手持著弓箭逼向我們,一個一個凶殘的模樣,似乎下一秒就要致我們於死地。
這樣的場景似乎不是巧合,他們,似乎是有備而來。就像是,圈套一樣。
眼前形式所迫,高漸離冷峻的那張臉開始變得更加嚴肅起來,皺了皺眉頭充滿殺氣的抬起了右手上的劍,警戒的看著四周的人。而我則被他緊緊的護在身後,寸步不離著。
遠方的長廊上,一個穿著紅色朝服的身影停留在那裏,深邃的目光看向我們,那目光淩厲的似乎要將別人看個透亮。在這秦宮之中,除了嬴政之外還沒有哪個活的不耐煩的敢穿正紅色的朝服。看著他那副沉得住氣的樣子,似乎這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控之內。
“高漸離,你襲擊士兵私自逃出牢獄,現在又劫持寡人的雲夫人做人質,你犯下這樣滔天得罪,真是天理難容。今日寡人不將你就地處決。可真是留下了禍患了。”嬴政邁開了步子,一步一步的向我們逼近,雙眼眯成一條縫,可是從那縫中蹦出的卻是如同刀片一般鋒利的目光。
原來這真的是一個圈套。是一個讓高漸離自己踏進去的圈套。嬴政這樣做,無非是想有一個正當的理由殺死高漸離,好讓我斷了心思。我說高漸離他怎麼來到這裏這麼輕鬆,哎,真是防不勝防。
怎麼辦,這樣還怎麼逃出去?
高漸離拉著我的手緊緊的握了握。然後將我拉進他的懷中緊緊的抱住,衝著嬴政冷然道:“我根本不知道這裏有你的什麼雲夫人,我隻知道我懷中抱著的是我的妻子若若,我抱著的,是被你搶走的我的妻子。”非常有男子氣概的話語,我趴在他的懷中,心裏帶著一絲一絲的震蕩。
對,我從來就不是什麼雲夫人,我隻是荊若雲而已。
聽聞這話,嬴政本來邁向這裏的腳步戛然而止。眉頭微微皺了皺,半晌抬起手衝著那些士兵們發令:“將高漸離活捉,涉及,不要傷到雲夫人。”無情的話語決定著別人的命運。嬴政的話音剛落,那些整裝待發的士兵們拔出了自己的刀或者長矛快速的向我們奔來。
接下來就是一場天昏地暗的廝殺,我被高漸離緊緊的摟在懷中不敢探出頭去。隻是耳朵裏一聲一聲的傳來撕心裂肺的嚎叫:“啊!”我知道那是秦兵被高漸離殺死的慘叫,躲在懷中的我也並不知道高漸離並沒有徹底的恢複武功,隻能簡簡單單的防身罷了。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要帶我出去,就算是傾盡了全力也要帶我出去。
“抓住他。”不知道過了多久,高漸離忽然停止了前進,持續了半晌抱著我緩緩的半跪在了地上。我趴在他的懷中迷茫的探出了腦袋,隻見他的下巴貼在我的頭上,一手摁著我的頭抱著我嘶啞輕聲著:“若若,對不起。”
我們的四周全是一個個手中拿著長矛的士兵。正在麵目凶狠的盯著我們看呢,哦,我們這是失敗了,失敗了。看著高漸離愧疚還充滿著失望著的麵容,怔了怔望了望後情不自禁抬起了手。在他的臉頰上輕柔的撫了撫:“沒有什麼對不起,你還陪著我呢,至少你還沒有放棄我。”至少他還陪在我的身邊,這比什麼都重要。
我依偎在他的懷中將他死死環住,就像是兩隻糾纏不清生死鴛鴦。我和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出來!跟我回去!”嬴政上前了兩步走到我們的麵前,拉著我的手將我從高漸離的懷中狠狠地拉了出來,我的手腕上被他掐過,迅速出現了一道紅紅的傷痕。他拉著我的手頭也不回將我拽進了平時居住的宮殿中,隻有我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被擒獲住的高漸離,伸出手大聲的喊叫:“不要!”
嬴政硬是將我拽了回去,邊走著邊冷冷的說道:“將高漸離帶進去,寡人要親自審問他。除了壓製他的人,其餘的人全都給我退出去。”嬴政,他要……他要幹嘛,隻留著這幾個人要幹什麼?他的心裏還有什麼陰謀?他又想到了什麼圈套讓我們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