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鳶兒被人突然救走,安置在一個茅屋內。救她的人是疏離,管夫將她放下之後就去接應離幽了。
在等待他們的消息的時候,疏離已經將事情都告訴了她。
她突然明白,不夠是自己拖累了他罷了。
他一直都是個有野心的人,統一六國的人,他一直都是勢在必得,他說,他是為了一個人,一個不該受命運牽絆的女子。
他苛待自己,就是為了更好,更完美地出現在她眼前。
然而,她出現帶來的種種變故卻讓他的計劃一再延遲甚至更改,直到太後去了雍城。
他才有機會。他知道宮中鄭夫人與訫夫人爭奪厲害,便利用了這一點,讓鄭夫人知道了訫夫人的身份,果然,鄭夫人便拿著這一招來對付訫夫人,但很聰明地沒有自己動手,而是讓雍城的人動手除去了訫夫人。
訫夫人對嬴政意味著什麼他心裏非常明白,除掉訫夫人,他就一定會有所鬆懈,而他在這段時間內便控製了秦國大部分的局麵。
訫夫人原想聯係燕國,而便是他從中阻撓,讓訫夫人以為自己已經得不到燕國的援助,為了嬴政她一定會犧牲自己。
這是一場關於人心人性的大賭博,他都贏了。隻可惜,他大概忘了,嬴政是個千古一帝,他怎麼會受人擺布?他終是在病榻之時隱忍不發,一擊便擊中了他的軟肋,將她帶上威脅他,順便獲得他手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鐵騎。
他最大的失誤,便是讓訫夫人死了,讓她活著。訫夫人是嬴政最鍾愛的妃子,是嬴政最離不開的妃子。若是她活著,兩人都有所顧忌,但訫夫人死後,嬴政自然便可拿趙鳶兒用以威脅他。
因為,他最愛的人已經不在世上了,而裔刖最愛的人,還在。
趙鳶兒將雙手插進了自己的腦袋之中,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話。
是她。自己終究是個噩夢,不論是誰,都會被自己給連累。
就在她懊悔之時,管夫與離幽回來,將那滿身是傷的裔刖背了回來。趙鳶兒看了那傷痕累累的裔刖,眼神暗淡了一會兒,道:“我出去一下。”
她這一出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裔刖在兩天後醒來,第一句話便是:“她呢?”
屋內的人都沉寂。裔刖是差點死亡,是疏離用以毒製毒的方法才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現在他依舊是臉色蒼白到透明,見眾人沒有說話,便立即坐起來,“她呢?”
“她走了。”離幽低低地說:“大抵不會在出現了。”
那****走出去,眾人因為忙著照顧裔刖沒有顧及,待反應過來,她便已經不見了。
尋了附近的所有地方,都不見她的身影。
“不會?”裔刖頹然地坐在榻上,雙眼第一次出現了無神的時候。半響,他道:“你們都走吧。如今我孤身一人或許才是好事,大家都聚在一塊兒,大約不會是好事。”
三人還想說些什麼,他卻是決絕地不再與他們見麵,直接便關上了屋子的門。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疏離開口:“黑鐵騎都認識咱們,既然師父能忍這麼久,我們為什麼不能隱忍多年,為師父報仇?”
管夫默然同意,離幽卻沒有再說話,她隻是往前走。管夫拉住她,柔聲問:“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