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這幾日都幹什麼去了啊。”
裔刖本身就會行蹤不定,且向來不願意交代。
“出去為大王辦事罷了。”
他的回答依舊簡單明了,但也並未答道重點。離幽到沒什麼,本身就沒打算從他的嘴裏能夠聽到什麼。
離幽看著裔刖棱角分明的側臉,回憶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
…………
八年前。
裔刖正在向師父學習禦人之術。師父常說,禦人之術至關重要,不僅僅是對於帝王,但凡是要邁入官場的人都要學會禦人。
“管人有六藝:選人、用人、禦人,勵人、育人、留人。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禦人之術。隻要身在官場,都逃不開這六藝來禦人。而第一步……”
“爹!”
他正聽的暢快,卻冷不防被這一聲“爹”給震懾得嚇了一跳。接著,便有一個少女撲向師父,“爹!我可算找到你啦!”
他看了看師父,後者也是一臉震驚地看著懷中的女兒,然後尷尬地笑了笑:“這便是為師唯一的女兒,離幽。”然後拍了拍離幽:“快叫師兄!”
他震驚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回去,那女孩兒便已經轉過頭來,笑盈盈道:“師兄!”
他瞬間恢複了原本的表情,應了她:“師妹有禮。”
哪知女孩兒立即湊到他的麵前,道:“師兄可是有學過變臉?這時間若真有此絕技,離幽可要好好看看。”
第一次見麵便被一個女孩羞得臉紅,好在在師父的指導下,自己隱藏的修為已經有了一些,還不至於被這個小丫頭拿下。
他這麼想著。
離幽來時,斧鉞已經走了兩年有餘,加之師父與他都不會提及斧鉞,離幽便也不知曉有斧鉞的存在。
而在離幽看來,這個男人雖算不上是陰鬱,但到底是不好交涉的。盡管他待人一直都是這麼地彬彬有禮,但客氣得過於疏遠。
離幽最愛做的,便是在閑暇時候問裔刖問題。因為裔刖的脾性極好,會耐著性子回答她的問題。當然,也有惱怒的時候。
“師兄,爹都教你什麼呀?”
“最為重要的,便是禮。”回答著離幽的問題,手卻一刻都沒有停下,並不住地研究究竟如何才能將箭射的更為精準。
離幽的眼睛也一刻都沒有離開他的手,道:“何為禮呀?”
“便是為人處事之道。”
“何為為人處事呀?”
“便是與人相處。”裔刖的額頭已經隱隱開始冒青筋。他從一開始就明白,離幽根本不在乎問題的答案,不過是想要說話又找不到對象罷了。
“何為與人相處?”離幽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一個細節,依舊問著自己隨口接的問題。
“便是……”裔刖說著,趁她不注意,將手中的箭瞄準她的眉間道:“給與對的人信任,給予不對的人放任。”
離幽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你……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你是想殺了我嗎?”
“不。”裔刖道,稍微地移動了箭,指向離幽臉部的左側,“是給予你信任。同樣,你是否也要給予我信任?”說罷,他拉開了弓,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離幽見他不像是玩假的,立即慌了,“憑甚我就要信任你?你我相識不過幾天,便想那我做這麼危險的事?”
裔刖沒有搭理她,隻是將箭拉的更開了。
離幽見自己說什麼都是徒勞,便索性什麼也不說,幹脆……逃。
想到這,便立即逃走了。同時在心裏悶悶地咒罵了裔刖:什麼爛家夥。
裔刖看著她倉皇逃走的背影,笑了笑。將箭頭瞄準了五十步外的一張竹葉,放開了弓。
竹葉緩緩飄落,分為兩個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