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荊軻與廖噯再次相見。
這次,廖噯卻一改往常的不正經的態度,臉上的表情變得再正常不過。可要知道,從前的廖噯,是如何的一個態度的。
“此番又是所謂何事?”廖噯也學起了他們的習慣,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
荊軻從懷中掏出一包藥,道:“姑娘念著太後的藥該是喝完了,特讓我送一些過來。”
廖噯臉上也沒有了懷疑的神色,直接將藥包接過來:“多謝了。”
荊軻覺得廖噯今日的態度很是反常,但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計劃,於是便直接將藥包交給他便走了。
待到荊軻走了,廖噯將藥包打開,裏頭的四個字卻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上麵寫著:“殺了太後。”
…………
荊軻回到了韞迭宮,遠遠地朝著趙鳶兒遞了一個消息:事情已經辦完了。
趙鳶兒會意地點點頭。
她不會繁體字,便讓荊軻代寫,將這樣的意思傳達給廖噯,也不知廖噯會如何做。
廖噯生性狡詐,自然是不會好好地為她辦事;而她如果手上有一個籌碼,那就不一樣了。
而籌碼,就是太後腹中的孩子。她看得出來,即便廖噯是不喜歡太後的,但他喜歡這個孩子。否則,不會想法子地想要將這個孩子生出來。
荊軻自己心中也小小地咯噔了一下,但他畢竟是沒有空閑,可以將今日廖噯的不尋常傳達給趙鳶兒。這種不安的感覺讓他很不適應,總歸是覺得有什麼事即將發生才是。
這麼想著,兩人都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而誰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那包草藥中留下了那樣的字眼。
訫夫人近來覺得神清氣爽,也不知道是為何。今日見著日頭不錯,便早早地喊了胡姬與自己一同在日頭下喝酒說話,到這會子也喝的有些差不多了。
“胡姬,本宮……一直都拿你當本宮的親妹妹一般,你可知?隻要是有本宮在的一天,那些個幺蛾子們休想動你一下!”
訫夫人今日真是有些喝多了,索性周圍的都是自己人,素暖也就不加以阻止。而趙鳶兒在胡姬的身邊,胡姬也同樣的情況,已經喝的差不多了。
“姐……姐姐,這我都……都知道,姐姐是……如何,如何對我好的。”
胡姬說著便有舉起了酒盞,一口悶下。正當趙鳶兒和素暖想要勸阻之時,便有人通報:趙高來了。
趙鳶兒和素暖趕緊扶了喝的醉醺醺的訫夫人和胡姬兩人,耳語道:“怕是大王的旨意來了。”
無奈兩人都已經喝的過多了,隻能由著素暖和趙鳶兒攙著伏地,聽著趙高宣讀大王旨意。
“大王有旨,賦樺宮鄭夫人管教不力,出了這等刁婦。現賦樺宮上下罰俸三個月,期間,宮內所有大小適宜,皆有訫夫人代為處理。”
聽到這話,訫夫人的酒頓時醒了一大半,人也清醒了過來,立即道:“多謝大王。”
原本的計劃,是讓鄭夫人失去自己的左膀右臂,借以削弱她的力量;可想不到的是,大王居然這麼輕易便將權利轉交到自己手中。
所有人都知道,即便隻是說說的三個月,若是訫夫人安然地度過了這三個月,日後這**,便會落到她的手中。
這來的,實在是有些突然,讓訫夫人措手不及。
…………
韞迭宮外。
“哥哥,可是有消息了?”
趙鳶兒問。上次她托趙高查了關於鄭夫人的事,記得趙高似乎有些為難。
說到這,趙高沉默地搖了搖頭,道:“我讓人查了,根本查不出什麼,隻是知曉是鄭國來的女子罷了。”
趙鳶兒也沉默了。她有種直覺,鄭夫人的來曆肯定不止是鄭國人這麼簡單。而又這麼難以查出,也說明了鄭夫人背後定是有個強大的力量在支撐著她。
原本還想托趙高查查關於訫夫人的背景。因為她記得,初見訫夫人之時,她就說過,她趙鳶兒是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所以要殺了自己滅口。
所以,她一直都很想知道訫夫人的身份是什麼,這麼神秘,以至於要殺了自己。但後來想了想,這樣的事還是不要讓趙高知道為好。她尚且不知道趙高是否真的知道,若是查出了什麼不利的東西,訫夫人可就危險;且她與訫夫人現下是互為盟友的關係,以達到各自的目的。雖然不知道訫夫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隻要對自己沒有影響,就無所謂。所以,若是訫夫人出事了,她也會很困擾。
“麻煩哥哥了。”趙鳶兒道。
趙高眼中卻閃過一絲疑惑,而後又消失不見:“那你便趕緊回去吧,大王那邊等著複命呢。”
趙鳶兒點了點頭,便走進了韞迭宮。而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後,僅僅是一場腥風血雨的開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