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站在她的身邊,真是不知該如何辦才好。裔刖已經走了許久了,這已是將要用晚膳的時節,可別說晚膳了,午膳她都沒有吃過,自裔刖走後,人就那麼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有偶爾吹過的風撩起她的一縷黑發。
若不是她還有呼吸,他真懷疑方才裔刖給她下了什麼藥。
仆瑤小心地走過來,輕輕地開口:“小姐,已經到了晚膳時節了,用膳吧?”
她方才送了點吃的過來,荊軻還吃了一些,但趙鳶兒卻真是什麼都不碰,連平日裏最喜愛的果酒都沒有動過。
聽到仆瑤的話,趙鳶兒那沒有焦距的眼神才有了一些神氣:“晚膳了?”
原來一盤棋,下了這麼久。她恢複了神情,揉了揉酸痛的雙腿,仆瑤立即上前想要攙住她。
跪坐的久了,雙腿發麻。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已經跪坐多久了,隻是知曉自裔刖走後,自己仿佛就什麼都聽不到,不想這一晃已是晚膳時節。頭雖還是隱隱作痛,可好賴裔刖上次的藥與香囊有些用處,至少讓她可以撐得住。
她起身,不料剛走了兩步,竟是一口心血湧上來,不禁“哇”地吐了出來。
仆瑤與荊軻大驚,趕緊攙住她,焦急地問:“小姐這是怎麼……怎麼會這般模樣呢……”
趙鳶兒強自站起身,抹幹淨嘴角的汙血,深呼吸了一次:“我沒事。”甩開他們的手,自己走了幾步,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你們記住,今日我與裔先生對弈之後就去用膳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明白嗎?”
荊軻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應了一句“知道”;仆瑤卻有些擔心,但看到了趙鳶兒那雙不似平時的雙眼,那眼中有著一些……殺意,不禁抖了抖,然後說:“喏。”
待趙鳶兒走遠了,荊軻才對仆瑤說:“小姐要做什麼,別問原因。我雖比你遲些呆在小姐的身邊,但想來你定是覺得你家小姐不熟悉才會這般的,對嗎?”
仆瑤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自從小姐從宮外回來,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再是從前那個小姐了。這個小姐,她實在是猜不透她想的是什麼,想要做什麼。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陪著小姐。”荊軻說完這一句話,便朝著趙鳶兒離去的方向走去。他看得出,這個仆瑤雖說沒什麼心機,但對趙鳶兒到底還是真心的好。
仆瑤暗自思索了一陣,到底覺得荊軻的話有道理。
她仆瑤自小便跟著小姐,小姐是什麼樣的人她自是清楚的,就算是從前隻是個奴仆的時候,她都是這般無怨地跟著她。
自從宮外回來後,小姐性情大變。雖說不知是怎麼回事,但她知道,小姐就是她的小姐,這一點是不會變的。何況,比起之前那個任人擺布心中苦悶的小姐,她更是喜歡現在的這個用慣果斷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