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鳶兒走了出去,帶走了荊軻。
她表麵上非常地平靜,仿若方才不過是和呂不韋喝了口酒一般,但心底無數個聲音在叫囂著:和氏璧,和氏璧!
那就是她宿命的根源,隻要將之解除,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也就是說,她可以成為一個普通人!
坐在車攆內,趙鳶兒緩緩打開了白絹布,上麵畫的是藏匿和氏璧的路形圖。裏麵機關布盡,豪華奢侈得像是一座帝王的墳墓。
她將絹布收好放入懷中,緊貼著心髒。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府內的,她的腦子已經被和氏璧占據得滿滿當當,就連神色都已經開始出現鬆動。直到看到了裔刖在府內,那份屬於自己的理智才一絲絲地回來。
剛看到他的時候很驚訝,荊軻看出了她的疑惑,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方才門侍通報過,裔先生已經來了有些時候了。”
裔刖看到她走來,本是想要叫她一聲,卻發現她雖是看上去別無他樣,但雙眼卻是凝神微眯,連他在院中都未曾發覺,隻讓他心下稱奇。而看到她恢複了往日的冷靜與從容後,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在下可等了趙姑娘半日了。”
胸口的白色絹布緊緊地貼著她慌亂無規律跳動的心髒,她強自鎮定道:“想來也有些日子了,這大秦我卻隻是在這院牆裏頭度過,想著不要辜負了這美景,便讓荊軻陪著我出去看看。隻你未曾告知,害的你在此白白等了半日。”
她既是在責怪他本就沒有告知自己要來,有為自己讓他等了半日賠了不是。總歸在麵對他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地要諷刺他幾句。
“倒也無妨。”裔刖甚是好脾氣。每當麵對趙鳶兒的這般言語,他都從未有過什麼不快,在她的麵前依舊是謙謙君子一人,臉上盡是一些無關風月的笑容。
看到他這般模樣,趙鳶兒心中不知怎的,總歸是有些不舒服。
“不知線上今日平白地等了半日,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趕緊說完,我還有事好嗎!趙鳶兒心中煩躁。
拿到了這白色絹布,她自是要好好地研究一下,若是在這裔刖身上多費了許多功夫,她就會覺得不值當的。
何況,她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
“倒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隻是不知趙姑娘是否有興趣與在下對弈?”
趙鳶兒在心中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口氣略有不快:“我乃一介女流,哪裏懂得這些男子的東西?倒不如讓荊軻陪你試試。”
荊軻站在一旁,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感莫名其妙,他可根本就不會下棋。這樣的東西,他哪裏有那般閑適的時間去學。
裔刖卻沒有接下她的話,自顧自地說:“趙姑娘若是不嫌棄,在下的棋藝雖不精,倒是可以教一教姑娘。”一麵說著,一麵就將棋擺了出來。
趙鳶兒皺眉,在這種關頭,她實在是不想與他做這些閑時吃緊嗎,忙裏悠閑的事情。可她卻又擔心,若是定定不肯與他對弈,憑他那縝密的心思又會懷疑,隻得不情不願地說:“那便隻來一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