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千歲,這……你這……那確實是小兒文林啊!”程敬暉簡直欲哭無淚。這件事情對於名聲的影響幾乎是毀滅性的。好不容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唯一的證人卻含糊其辭,那豈不是不能昭雪了?
“還是郡王千歲明事理。”原本十分尷尬的黃公子現在又有了鬥誌。
可不是嗎?自己那麼信誓旦旦的指認程文林,若是榮郡王出來證明此事與程文林無關,那自己能怎麼辦?即便他真的將程文林抓在了手裏也不能承認了。誰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跟這位高傲冷漠的王爺對質啊?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現在可就不一樣了。王爺根本就沒有為程文林作證的意思。似乎還對程府讓他出麵很是不悅。要說這程敬暉都已經官拜二品卻還是這麼的沒有頭腦。人家堂堂郡王紆尊降貴到你府上做客,你不說好吃好喝,佳人美女的侍奉著,還指使起王爺來了。王爺能高興嗎?果然是靠著裙帶關係上位的官員,讓人看不起。
“程大人,郡王千歲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難道你還想讓王爺替你作偽證嗎?”黃公子嗤笑道。
“這……這……”程敬暉看看趙佑琛,又看看大門外的那群人,已經沒了主意。
程如敏斂了斂眉,說道:“郡王千歲說得不錯。他之前從未見過我的兄長,所以即便今日一直有一個自稱‘程文林’的人在王爺身邊陪同,王爺也不能肯定此人就一定是真的程文林。”
程敬暉愕然的看著程如敏,不知道這個丫頭又有什麼鬼主意。
“但是,我們隻要讓我兄長出麵,讓王爺認一認,再讓門外的各位世家公子認一認,也就能搞清楚,到底今日陪同王爺的人,和我的兄長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了。”程如敏道。
程敬暉聽完程如敏的話頓時喜上眉梢:“沒錯沒錯!就這麼辦!”
他回過頭吩咐程福,“快去把大少爺找出來。剛才還跟在後麵,現在又不知道瘋到哪裏去了。快去找!”
“老奴遵命。”程福領命離開,可黃公子卻不幹了。
他誇張的“哎”了一聲,道:”程大人,你怎麼如此的自欺欺人呢?可惜,你有時間等,我們沒有時間等。”
“你這是什麼意思?”程敬暉此時非常不悅,他堂堂二品大員一晚上被個乳臭未幹的小兒再三搶白嘲諷,顏麵何存?
“大人勿惱!”黃公子道:“大人也不必再著人去找了。程文林現在就在我們手上,你找到天亮也是找不到的。可是你不睡覺,我們這些人卻還是要在宵禁前到家的,王法律例,咱們可要乖乖的遵守才是啊。”
“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程敬暉簡直不能忍受這個混小子,他甚至懷疑此事是不是有人在背後主使,到底是誰讓他這麼不遺餘力的給自己潑髒水?否則他怎麼就非要睜著眼睛說瞎話呢?程文林今晚分明就在家啊。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還是請程大人自己看吧。”黃公子厲聲道:“將那個上閣子不給銀子的賤家夥壓上來!”
話音剛落,便有兩個身強力壯的護院粗魯的拖著一個人來到了程府大門前,將此人扔在了地上。
程敬暉站在遠處看不真切,他急急的扒開守著大門的程府家丁,奔到門外,程如敏在他身後緊緊跟隨。
躺在地上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雖然昏迷,但是眉眼還是能看得十分的清楚,這不的的確確就是程文林嗎?
但此時的他十分的狼狽,滿身的書卷氣早已不知所蹤,轉而替代的是濃鬱的脂粉氣以及莫名的讓人作嘔的味道。
程敬暉十分震驚的看著眼前躺在地上的人。他根本就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文林吧?自己的兒子就算再不上心也不會不認識。可怎麼會呢?他怎麼會真的被人抓住了呢?他分明剛才還在自己身邊啊!
程敬暉難以置信的回頭看了看緊跟在自己身邊的程如敏,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女兒十分的淡然。看著地上的人的眼神也很沒有一絲動容。
難道自己眼花了?這不是文林?
程敬暉又回頭仔細的瞅了瞅地上的人,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這就是程文林啊。
這個孽子!
程敬暉已經不願去想緣由了,如今事實已經擺在眼前,程文林確實在別人手上。自己再怎麼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了,而那榮郡王也定會以為自己找了個與文林極為相像的人來欺騙他。那些禦史更是會在明晨集體彈劾自己,讓自己身敗名裂。
程敬暉想到這裏,頓時血氣上湧。他對著地上躺著的人死命的踢了幾腳,“你這個孽子,你給我起來!”
“你以為你躺在地上挺屍就可以躲過去嗎?”程敬暉上前抓著那人的衣領死命將人往上一拉,又狠狠的往地上一扔。
“哎喲!”誰知,還挺有效,那地上昏迷的男人居然……醒了。
“狗奴才!還不快把本侯扶起來。一個個的就隻知道挺屍,本侯掉下床了都不知道進來伺候。一會兒準打你們板子,讓你們一個個都給本侯滾蛋!”昏迷蘇醒的男人躺在地上罵罵咧咧的,卻始終不挪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