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你兄長一直帶著帷帽。根本就沒人認出他來。反正閣子裏有銀子就行,誰還管你長得什麼模樣。”黃公子笑得更歡了,“我說那人怎麼行事如此遮遮掩掩,原來家孝未過,不僅沒到三年,連百日隻怕都沒到吧。難怪沒臉見人呢!”
門外的人越聚越多,附近許多官員都被吸引了過來,還有不少禦史。此時聽到此話都十分不屑的望著程府眾人,而程敬暉卻黑了臉。
真是沒有腦子,居然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程敬暉此時卻不好開口了,他也希望程如敏能找到什麼破綻,雖然希望十分渺茫。但看到門外的幾位禦史,他就知道此事無法善了,明晨必然會鬧到禦前。
“那你們又是怎麼認出此人是我兄長的呢?”程如敏接著問道。
“那當然是春媽媽發現銀票有假,帶著眾人一擁而上。那時他正在做好事,自然不會再戴帷帽了。眾人一眼便能認出。”黃公子有些得意的說道。
程如敏點點頭道:“最後一個問題,此事是發生在今晚嗎?什麼時候?”
“當然是今晚,就在一個時辰前!當時我們很多人都在場。抓了人後,發現他的身份,他的身上卻沒有銀子了。我們便直接前來了。”黃公子擲地有聲的答道。
可程如敏卻再次露出了笑容。她轉身看向已經呆怔的程敬暉,輕輕福了福,道:“父親,女兒已經問完了。”
程敬暉有些疑惑的望著程如敏,愣了一怔才明白過來,這事情有問題啊。
今天下午程文林一直陪在榮郡王身邊。一個時辰前,他們剛開始用飯,程文林也在場啊,中途他甚至沒有離開過桌子,怎麼會在什麼閣子裏被人抓住呢?
程敬暉有些興奮,原來真是被冤枉的。這就好辦了,有榮郡王在此作證,還有誰敢提出異議。
想到這裏,他心裏安穩了不少,“如果真如你們所說,那麼,我敢肯定,犬子是被冤枉的。今晚他一直都在府中,並沒有出去過。”
黃公子很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程大人。小生一直敬重大人的人品,此次卻怎的睜著眼睛說瞎話。更何況,我們連人都抓住了,你還狡辯,這不是白費功夫嗎?沒出過府,我們怎麼在閣子裏抓到他?”
程敬暉一愣,確實如此啊。要說他們認錯了,可也不會全都認錯了吧。
但是轉念一想,程文林今天確實是在家中啊。他自己也在場,榮郡王也在場,這不可能有假啊。難道閣子裏的那個人長得與文林很相像?
“我並沒有騙你們。此事我說了不算,可是今日下午榮郡王千歲駕臨敝府。是犬子一路相陪的。一個時辰前榮郡王賞臉在我府中用飯,文林也一直作陪,直到剛才啊。你們不信,可以請問榮郡王。”
程敬暉走到趙佑琛的麵前,恭敬的行了一個禮,道:“郡王千歲英明,還請還我兒一個公道。”
眾人這才發現皇帝陛下最寵幸的皇子,剛被封郡王的趙佑琛就斜靠在不遠處的樹下,當即都有些著忙的跪下行禮:“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佑琛冷聲道:“起吧。”
“多謝王爺。”眾人起身。
此事門外的許多人都有些忐忑。
這位冷漠的王爺怎麼會在程府?難道程府真的要順勢而起了?先是幾位千歲親身來拜,而後榮郡王又在回京之後來此用膳。這風向,真的要轉向程府了?何況若真的有榮郡王作證,此事或許還真的有貓膩呢。
此時的趙佑琛有些不耐的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本王來後,程文林確實一直相隨。一個時辰前開始用飯,程文林也並未離席。”
眾人聽完都有些了然的點點頭,那看來程文林真是被冤枉的。被抓的那個肯定就不是程文林。
“但是,”還不待眾人言語,趙佑琛又開口說道:“本王以前並沒有見過程文林。今日見到的那個人自稱程文林,程府的人也這樣稱呼於他,但到底是不是,本王並不確認。”
這……風向是轉了?
榮郡王的意思很明顯啊,他不願意替程文林作證。
眾人目瞪口呆的望著趙佑琛,都有些轉不過彎來。
而程敬暉更是呆若木雞,榮郡王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落井下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