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白府燈火通明,甲盔林立。
大堂之上,以白小城為首,身後坐著白樺與李玄道,堂下左右兩邊各跪坐著一排年齡不一的男子,此時盡皆神色肅穆。
屋中眾人都著黑色喪服,顯出一股壓抑沉重之氣。作為白族少主,白小城被置於首席之位,年齡最小的他心中略有局促,不過表麵上還是作出一副鎮定自若的神態。
“諸位城守既已到齊,那我們便開始議事吧。”白樺出聲道。
眾人皆側目注視白樺,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白主歸天,對於白族而言,是一個慘重的打擊。現今,外族異動不斷,令人憂心。因此,我們族內務必要團結齊心才是。”
“大人所言極是。”眾人附和道。
“當務之急,除了盡快追查殺害白大人的凶手之外,最迫切的,便是推選出白族的繼承者了。”
“我等願聞大人高見。”一男子粗聲粗氣的說道。
“諸位都知道,白簇大人乃是突然身死,身後並未留下遺囑,指定繼承人。”白樺緩緩道:“不過,依照慣例,父死,當由長子繼承父位,坐鎮平陽,統管天武道七城。隻不過,如今長子先於其父而逝,無法繼位。隻能照此順延,由長孫繼位。”
堂下靜默片刻,一長臉男人開口道:“依大人意,是要白小城公子做白族族長嗎?”
白樺點點頭:“正是。諸位要是沒有異議,我將即刻將此決議,上報貞觀道白國長老會。”
“大人且慢。”一老者阻止道。
“哦~卞卡城守有話要說?”
“既然是大家共同決議,那麼,是否應當聽取一下大家的意見呢。”
“此是必然,城守大人請講。”
老者緩緩道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白小城公子還有一個同胞兄弟吧。他應該也有繼承之權,卻為何不見在此呢?”
“嗯~~”白樺麵色凝重,說道:“你的意思,是要由白小虔繼白主之位嗎?”
此言一出,屋內一陣嘩然,一個年輕人衝著卞卡城守喊叫道:“你是什麼意思?長孫繼位,理所當然,你難道是對長公子懷有二心嗎?”
“哼。”老者冷哼一聲,反擊道:“清江城主,敢問你哪隻耳朵聽到我反對白小城公子繼位了。我隻是稍微提了一下,你就反應如此激烈,難不成你對二公子心存不滿?”
“放屁。”那男子被老者的話噎的滿臉通紅,手握劍柄,怒道:“你敢汙蔑我,是要看看我手中之劍利否?”
老者的身邊升騰起薄薄的霧氣,乃是發動靈術的前兆:“你的劍利,難道我的劍就不利了嗎?”
兩人身後的侍衛這時也紛紛站起,互相敵視,刀劍出鞘,屋中火藥味濃烈,連燭光都在不安的跳動。
眼見一場械鬥即將爆發,李玄道站起身來,走到堂中,說道:“自古以來,在主上麵前展示兵器,要麼是表示效忠,要麼是意圖不軌。我想兩位城守都是德高望重之人,想必也不願被人謠傳對白族有異心吧。所以,還請幾位暫時收起兵刃,兩位大人若是執意要比試的話,玄道稍後自會為大人們安排,還請不要在這裏驚擾了幼主。”
見李玄道站出來打圓場,劍拔弩張的雙方紛紛偃旗息鼓,結束對峙。李玄道微笑著對卞卡城守說:“城守大人,請您繼續說下去。”
老者斜了一眼清江城主,繼續說道:“如今,且不論國家之外,就是在國內,我們的處境也不樂觀,木族和涼族聯手一直擠壓我們,形勢對我們極其不利。眼下,雖然風平浪靜,但白簇大人新喪,誰也不能保證局勢不會有變動。在這種情況下,新的白族之主,必須得選擇一個能夠發出耀眼光芒,足以統領天武道的人才行。”
白樺說道:“不錯,的卻如此。”
老者又說道:“先代們繼位時,都是已經曆過考驗的人中之龍了。但如今,兩位公子都尚且年幼,焉知誰乃璞玉?若是我們死循古法,那麼可能會鑄成難以彌補的過錯也說不定。畢竟,白氏族長,並非普通家主。他所要主導的可是白國的安定、南境的安定啊。”
聽了此話,屋裏眾人都紛紛點頭,表示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