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豔史 第六章 寧馨兒(1 / 3)

寧兒就一麵計算著岔路口,一麵扳著指頭:“如果計算得不錯,應該是在這裏右轉。”

柳含笑道:“到底對不對,隻有去找證據。”

一行人真的右轉走去,馨兒又歡呼道:“有了,這裏有一些粉末。”

寧兒又發現一隻女人的足印:“這一定是那位淩玉嬌的。”

馨兒奇道:“她的腳印為什麼比我的要深得多?”

柳含笑道:“那是因為她要抱著一個大男人,那是因為那個男人,不良於行。”

跟隨而來的五名紫鶴武士,不由得對這三個小女孩,敬佩得五體投地。終於來到一處轉口,本是應該往左轉去的,柳含笑卻阻道:“不必再轉啦,就是這裏。”

她指著潮濕汙黑的地止,有一圈狀若巨桃形狀的痕跡:“你們誰能看得出來,這是什麼?”

寧兒左看右看……

馨兒也左看右看……

柳含笑道:“何不坐上去試試?”

寧兒恍然大悟:“對啦,這是淩玉嬌的屁股印子。”

馨兒皺眉:“還不趕快逃命要緊,坐著幹嘛?”

柳含笑道:“等人來接應!”

她指著地上的痕跡道:“這是竹筐的跡印,這淩亂的腳步是他們爬進竹筐,然後這附近再也沒有痕跡,可以證明他們是由這上麵的出口逃亡了。”

抬頭上望,竟是三丈多高的一處地穴。

柳含笑向五名紫鶴武士道:“現在,該看你們的啦!”

這五名控鶴監的紫鶴高手,不由皺起眉來,他們雖然個個都能一躍超過五丈,但是要上去找出口……

馨兒歎口氣:“本領越高的人,越是不知道“合作”的好處。”

五名紫鶴武士恍然大悟,立刻以疊羅漢的方法,踏肩而上,終能夠到頂上,伸手四處敲敲,試探出果然有一處空空的聲音。

項上那名紫鶴武士雙手上托,頂住那處出口石板道:“數二三一,一起用力。”

他們果然齊喊二三一,大喝一聲,那塊石板粉碎,終於露出了一方小小的出口。

馨兒又歎道:“萬一是塊鐵板……”

寧兒笑道:“也隻不過是斷腰折手而如一…”

五名紫鶴武士漲紅了臉:“你們到底什麼意思?”

寧兒笑道:“除了用蠻力,你們還會什麼?”

馨兒道:“你們就不會想辦法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很輕鬆的打開。”

他漲紅了臉分辯:“反正我能打開。”

寧兒道:“可是已經嚇跑了嫌犯。”

柳含笑阻止她二人:“好了,爭辯無益,上去吧!”

她們翻身而上。

就到了那間陰暗房間。

就找到了那間棺材工廠。

找到麵臨街市時,已是第二日天明。

那塊大招牌在陽光下譏諷地耀眼。

寧兒念道:“誰說閻羅不照顧?總有一天等到你。”

馨兒歎道:“了不起,能想出這樣一句話的人,學問一定很高。”

寧兒又道:“能想到用棺材店做出入口,就已經很了不起啦!”

馨兒接道:“逃亡的人隻要舒舒服服的往裏麵一躺,再由別人吹吹打打,哭哭啼啼地抬出去。”

這兩個雙胞胎,不但長得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連聲音都一樣的嬌柔可愛,一人一句地接著講個不停,有時就真的分不出到底是哪一個在說話。

柳含笑卻任由她們去發表高見,她自己仔細地檢查一遍裏裏外外,又叫五名紫鶴武士去找老板來。

這棺材店老板已經不在了,就連那個啞巴小夥子也不見蹤影。

幸好隔壁是一間香燭冥紙鋪子,那老板是位高瘦獨臂老人,聞聲過來招呼她們:“要買棺材嗎?買大送小,多買多送……”

那紫鶴武士笑罵道:“家裏死一個人就夠倒黴了,還要買大送小?”

老頭道:“我怎麼知道,是這個老板訂的規矩。”

“這裏的老板呢?”

“他說有事要回鄉下去幾天,這裏的生意就要我照顧……”他終於看清他胸前繡了紫色的飛鶴圖案,嚇得立刻要縮回去:“你們要棺材,盡管自己搬,我不管啦!”

柳含笑一把攔住他道:“慢點慢點;老伯請問您叫什麼名字呀?”

對美貌姑娘,總不致太無禮,老伯回答道:“老漢姓張,大家都叫我老張。”

“您的手……”她指著他失去的一隻右臂問道:“是怎麼回事?”

“哎!四十多年啦,那時候天下不太平,強盜土匪打家劫舍,一刀從這裏砍下去。”

“四十多年?您就這樣一隻手多不方便……”她關切地挽汾他的空袖,看了看他的傷。

獨臂老張臉色驟變。

柳含笑繼續道:“您賣香燭,隔壁賣棺材,正好魚幫水,水幫魚……您何不幹脆,自己一個人經營兩邊……”

“姑娘開玩笑啦!”

柳含笑倏地伸手,拔掉他下巴上的幾根疏稀山羊胡子冷笑道:“好高明的化敉術。”

獨臂老張奮力一掙,即發覺她的手就像鐵極一樣,幾乎將自己手骨捏碎;他這才知道這以嬌滴滴的小姑娘,竟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柳含笑指著他斷臂處的皮膚道:“這一圈皮膚顏色不同,當然是因為經常戴著一具義肢的關係,你隻要取下胡須,戴上義肢,出現在棺材鋪,你就是棺材店老板,隻要取下義肢,牯上胡須,你就是香燭鋪老板,對不對?”

獨臂老張汗如雨下,卻咬牙不語。

柳含笑道:“我不必追問你跟淩家的關係,也不會追問你在這裏潛伏了多少年,事實上我還真的敬佩老伯,像您這樣忠肝義膽的人,已經不多了。”

她放開他的手臂:“走吧!盡可能遠走高飛,莫教控鶴監的人找到。”

紫鶴武士驚道:“就這樣放他走?”

柳含笑道:“你打算怎麼樣?對這種忠義的人,他是寧死也不會吐露半個字的。”

紫鶴顧平道:“控鶴監的“刑求”,誰能不招?”

柳含笑嗤之以鼻:“你們除了刑求逼供,亂把帽子,誣栽罪名,殘害無辜之外,還會什麼?”

“可是董娘……”

柳含笑聲色俱厲道:“此事她若敢揮手,我立刻甩手走人,由她自己去抓嫌犯去。”

紫鶴武士果然不敢多言。

那獨臂老者道:“我現在才知道,“千裏追魂”柳含笑姑娘,果然名不虛傳。”

獨臂老者已遠走高飛。

寧兒、馨兒也果然找出一隻義肢,也找到燭鋪與棺材店之間的秘密通道。

紫鶴也奉命去把昨天負責在這一帶搜查的地保、衙役及軍勇,全都找了來。

大家七嘴八舌,鄰居路人也都圍觀。

柳含笑偶而抬眼,忽見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夾雜在圍觀人群之中,不由心神一動,悄聲問寧兒、馨兒道:“去踩踩她的盤!”

寧兒抬頭四望,茫然道:“踩誰的盤?”

柳含笑急追到外間,已不見那一雙眼睛的人影,不由歎道:“好機靈。”

馨兒亦好奇追問:“她是誰?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柳含笑道:“也許隻是我一時瞎疑心。”

隨後她走到棺材工廠內,指著一副擱置棺木的基架問道:“你們誰知道,這上麵的一具棺材,那裏去了?”

寧兒奇道:“你怎麼知道這上麵曾有一具棺材?”

一名白鶴武士應聲道:“這上麵確實有一具上好的紅檜木棺木,昨天傍晚,賣給秦記瓷器的老丈人了。”

柳含笑嘉許地對他點點頭:“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因為我正好檢查這具棺木,秦老板正好也選中這一具,而且堅持要連夜雇夫,拉回去入殮用……”

“很好,你真細心……有誰知道秦老板,或是他的老丈人家?”

“我知道,我是此地地保。”

柳含笑打量這位地保,湣厚老實,不像會撤謊之人。

寧兒道:“那就辛苦帶我們走一趟。”

柳含笑卻攔住:“等一下,你們全都到外麵去等著。”

眾人退出,隻有三女在此;柳含笑道:“你們一定充滿疑惑?”

寧兒道:“不錯,我就是搞不懂,他明明檢查過這具棺木,看來一定沒有問題,而當時就被秦老板選購,當場就雇夫拉回去。”

馨兒接道:“你卻一副認定了那嫌犯,就是由這具棺材運出去的樣子。”

寧兒道:“而且裝兩個人。”

馨兒道:“而且裝兩個大人。”

然後她二人相棍一笑,同時開口:“一男一女!”

柳含笑道:“你們兩個到底想說什麼?一男一女,跟兩個都是男的,或兩個都是女的,會有什麼不同?”

寧兒道:“兩個人跟一個人,就有不同。”

馨兒接道:“兩個大人跟兩個小孩,也有不同。”

柳含笑道:“喂喂,你們在玩繞口令是不是?我看你們把思考方向弄錯啦!問題重點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下裝人出去,能裝小孩就能裝大人;能裝一個就能裝兩個。”

寧兒接口道:“隻不過擠了點。”

馨兒道:“女生擠男生,羞羞……”

她二人嘰嘰咕咕地笑著,柳含笑亦不禁失笑罵道:“兩個小鬼頭,你們想到那裏去啦!”

她將二人引到那擱放棺木的“基座”處,富地指給她們看:“這真是一項非常精巧的設計,一般棺材,都隻用兩條長板凳,這樣擱著;可是這裏是事業製造棺材的工作場所,所以用這種比較永久性的木頭,做成基座,以便使製造中的棺木,可以自由旋轉,甚至可以豎立。

她一麵實際轉動那基座,解釋給她們聽。

寧兒道:“嗯,這樣工作起來,更方便。”

馨兒道:“不再是兩條長板凳架住棺底,把底部變成可以活動的空間。”

寧兒道:“一定是先把人裝進去躺好,再有一塊看起來跟棺底一樣的檔板。”

馨兒接道:“棺底降下一些,擋板遮掉一些。”

“檢查的人就被騙過……”

“安排好的接應之人恰巧進來……”

“恰巧選中這一具……”

“恰巧要求馬上運走……”

“簡直天衣無縫……”

“又簡單明了……”

她二人哈哈大笑,寧兒道:“而且那秦老板恰巧就死了一個老丈人……”

馨兒道:“就算恰巧沒有,也一定會想辦法,弄出一個“恰巧”來。”

隻要把前因後果弄通,她們立刻變得輕鬆愉快,走出外間,立刻叫那個湣厚老實的地保來,要他帶路,前往秦老板家。

突然外麵傳來一聲喝令:“慢著!”

接著又是一陣好大的臭排場。

二人一組的錦衣白鶴武士,由街道那頭一直排了過來。

董娘竟也能另外訓練四名彩衣婢女,拾著她進入棺材店來。

寧兒立刻迎上道:“要買棺材嗎?買大送小,多買多送。”

董娘正要變臉,柳含笑已將寧兒拉開:“你又來幹什麼?”

董娘恨聲道:“打狗看主人,你們打傷我兩名紫鶴武士,是不是存心向我示威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