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省蓉市的茶館文化很出名,某一天顧佳音跟著她幾位阿姨去茶館喝茶,又再見到他。他連畢業聚餐都沒有參加,回學校收東西也避開了所有人。顧佳音給他打招呼時,在聽到自己名字那一刻後他驚愕抬頭看過來,然後又埋下了頭匆匆離開。
等顧佳音到了東大,某一天在聊天軟件上和高中好友閑聊才知道,高考前夕他被分手才導致最後考差,至於多差大家不得而知,隻是同學聚會老師再聊起他時也會惋惜地歎一口氣。
所以顧佳音不得不想到,楊淮禹有一天知道真相會不會也一落千丈從此一蹶不振,他會不會也像岑晚凝之前的那些男朋友一樣受傷?
她對他所有的了解都來自於自己的幻想和校園論壇上那些千奇百怪到離譜的評價,偏偏她就這樣把它們湊在了一起,還拚湊出了一個看似完整的楊淮禹。
一個真誠熱烈又溫柔善良的楊淮瑀。
這個時期的她,對他的喜歡裏還帶著一些救人情懷。
用當時的熱詞形容岑晚凝是,燙大波浪的渣女,加上校園論壇裏對岑晚凝越來越妖魔化的評價,更加堅信了她的想法。
少女時候喜歡一個人,就算不能在一起,至少也不希望看到他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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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音,你幫我給他說一下哦,今天很忙沒空見他呢!”岑晚凝拿了包準備出門。
“你不是去見他的嗎?”顧佳音抬起詳裝看書的腦袋,盯著門口的岑晚凝問。
“是別人啦。”嬌嬌糯糯的聲音那樣動聽,美好麵孔下的岑晚凝是玩弄男人於股掌的蛇蠍美人,偏偏這些男人喜歡前赴後繼地往上趕。
忽而她心疼起來,楊淮瑀知道自己喜歡的人其實對他並不上心嗎?他知道岑晚凝還同時吊著很多男人嗎?心中為他感到不平於是她問岑晚凝:“你喜歡他嗎?如果不喜歡為什麼不拒絕,一直吊著這樣好嗎?”
沒想到顧佳音會如此直言不諱,一點沒顧及室友感情,岑晚凝也愣了愣,很快調整過來,抬起纖纖玉手掩著唇笑:“佳音,你太單純啦,男人就是要讓他學會等才行。”
顧佳音後來想起此時的自己也覺得實在好笑,兩個人都在男女關係裏享受著曖昧拉扯,偏偏她自己自作多情還要為人鳴不平。
那一回,他居然一點沒因為等了很久的女生爽約而生氣,反而揚著唇興致勃勃問她:“你叫什麼名兒?”
“顧佳音。”
“佳音呀,傳了這麼多回話,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吧?我是楊淮瑀,這段時間謝謝你了。”說完他照舊去啟動汽車,嘴角笑意仍然沒散,讓顧佳音錯覺出幾分不鹹不淡的意味。
“我知道你叫什麼,我一早就知道,比你以為的很早更早。”顧佳音的話淹沒在跑車轟鳴聲裏,更像是她在自言自語。他聽到與否已經不重要,她也有一瞬間想過不要再喜歡他了,隻是過去那樣久的日子裏,他是高中枯燥學習生活中唯一的念想,早在心裏構想得太多,即便知道他心有所屬也很難再和自己和解。
明明知道該把愛意埋在心底,任其腐爛發黴,但總忍不住和自己作對,一遍一遍看他在樓下等別的女孩,然後也不切實際地想那個人可不可以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