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廟,婆婆看這個碑上,還有這麼怪的名字,前麵必有村子了,我們且去歇息梳洗,你都沒好好休息了,風餐露宿太苦了婆婆了。”
“也好。”婆婆下馬而行,我也落下來。
夜裏風寒,我彈下額頭震起金色卍符,使得婆婆罩在金色佛光之中不受寒侵,也挺好玩的我額頭如亮起一盞燈,婆婆笑著牽住我的手,我趁機把馬牽了過來。
“你母親以前四處雲□□醫,美名遠播,以前這裏的人得了蟲疫,一種沙蟲所致,你母親不顧危險前往娑陀苦淵尋藥草來醫治此病,終於研得良方,將火鬼草曬七日澆以無根之露再搗碎而後滴上蜂毒塗抹於患處,便可治病,這裏的人得以活命便是靠此神藥,活下的人就給你母親修了個廟叫娘娘廟,從此村子就改名為娘娘廟了。”
“母親好厲害!”
說著已隱約可見房屋,月光落地如雪,樹影錯落,我與師傅的影子拖的好長,我禁不住回頭看人影兒。
有一戶人家裏傳出吵架聲,女子嗚嗚咽咽的委屈哭聲,男子霹靂啪啦的打聲,還有孩童驚嚇的哭喊,那男人邊打還邊嚷罵著,孩童哭喊哀求著:“爹爹別打娘了,求求爹爹別打娘了!爹爹狗蛋兒跪下求你了別打娘了!”我隻覺血液沸騰了起來,憤怒無比!心中立刻跳出殺生之念!
惡氣似要衝破身體,雙手緊緊攥起,從心底裏溢出一股腥味兒,衝到那戶人家門前,婆婆沒攔住我一趔趄險些摔倒。
優曇花痕光色越來越深,我聚起靈氣,掌心閃出血色卐符佛心,舉手向天,“哄”一聲把門擊碎,佛心直擊男子胸口,隻是在一刹那間看見那小孩兒跪在地上抱著那畜生的腿,臉上是那麼恐懼,我心下一軟,佛印卻因我亂了心神倒衝過來,“叮”一聲,婆婆拋擲過來一個釵子,及時擋住卍符,釵子粉碎,那是婆婆最為珍愛的釵子,是父親送給她的……
“畜生!”我罵那男子,那男子嚇的尿了褲子,女人嚇的縮在角落裏,孩子勇敢地擋在母親身前,那小臉上一臉過早的痛楚和承擔,心裏很酸苦生疼,惜憐這對母子,進退兩難。那孩子抱著母親的頭,哄著,仿佛一個大人一般……我眼一紅,淚就下來了,原來那是個瘋女人……
“你再打她,我就把你手剁了!頭也割了!”我真想一印封死那男人,憋住萬丈怒火!
“菩,菩薩,我,我不敢了……”那男人跪倒,一身酒味兒,令人作嘔!
真後悔沒拿些金子什麼的,從來都不愛帶身外之物,要是小孩子和她母親有錢了離開這個惡棍多好,我回頭看看婆婆,婆婆早已意會到了,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拿出幾塊金子遞給我,我趕緊給那小孩兒,他卻不接,瞪著我看,我衝他笑,摸摸他腦袋,他有些害羞。
“菩薩姐姐帶我和娘走吧,爹爹說要殺了娘。”小男孩兒望著我,眼睛裏是深切的信任和哀求,淚汪汪的。
“狗蛋兒?”我欣喜叫他名字。
“姐姐求求你帶我和娘走吧,我會幹活,我劈柴很快,還會燒火,還會磨刀,會擀麵,會……”
不等他說完,我已把他抱在了懷裏,緊緊的,淚水把他小臉也沾濕了。
“從今往後,你就是合狗蛋兒,我弟弟!誰都不能再欺負你。”
男孩兒高興的抽泣起來,小肩膀一聳一聳的。
婆婆欣慰的笑了,讚同我這麼做,可隨即又鎖眉。
“我們前往險地,帶不了他們啊。”婆婆歎道。
婆婆喚我出來說話,男孩兒扒著沒了門的門框望著我們,很怕我改變主意似的。
商量後決定找村裏德高望重者說明我的身份,讓他替我們先照看這對兒母子,待回來後再帶他們回家,至於那男子則金子打發了。
第二天停留一日讓婆婆休息,第三日打點妥當,與村裏人告別,居然全村的人出來送我和婆婆,有一位老者把我看成了淚娘娘,竟磕頭,嚇的我也磕頭……婆婆追隨母親多年,有些當年被母親醫好的人還依稀記得婆婆,人們的熱情是淳樸而真摯的,心內實在感動,他們的臉上寫著最自然直接的真誠。
新認的弟弟一直拉著我的手不鬆開,一個勁囑咐我早些回來,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晶亮亮地,真舍不得他!
差點被我滅掉的男子麵有愧色,人若悔改還是可貴的,我也衝他笑了一笑。
“你不可不能總如此衝動,若有了閃失我怎麼跟國主交代?”
“不會的,我要保護婆婆!婆婆對不起,你的釵子……”
“有回憶就足夠了。”婆婆歎息了一聲。
我們終於進入蠻荒國境,一望無際的沙漠如此熟悉啊,巨人一般的仙人掌,弧度優美的沙丘……心裏多了幾分緊張幾分羞喜。
“是不是想鬼王啦,傻孩子。”
“嗯……”
婆婆掩口笑我,我更是臉紅難堪。
能不激動嗎?當你踏上你深心所愛之人的土地……每粒沙都是可愛的,每走一步都讓心更焦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