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彭王要在府中住下,眾人由最初的驚訝轉為了慌亂,當天色蒙蒙現出朝陽的時候,雲老爺已經親自帶著護衛在府中裏裏外外搜查了一遍,連最隱秘的庫房都查過了,雖然彭王未如此要求,可雲老爺始終不放心。
閨房內,初見蜷著身子腰酸背痛的直咬牙,她已經保持這個姿勢有一個多時辰了,被子裏滿是濕漉漉的霧氣,憋得她難受,便用極輕極慢的速度換了個姿勢側躺在床上,雙手抱著雙腿,就是如此還是難受,實在忍不住就在被邊掀開了個小縫,頓時,一股幹燥的氣息湧進來,初見大呼一口,很是滿足,人也開始變得舒暢起來,漸漸的冷靜下來分析,依現在的情況看,剛才闖入之事應該沒有人會再故意刁難,日後若是父親問起,她也隻需照實說,如此便好了。
可又不禁想起剛才父親的言語間都是顫音,於是開始好奇,這彭王長什麼樣子,赤鬼獠牙麼?可剛才聽他說話,聲音很是渾厚好聽,就是冷了些,不過,父親為何會如此怕他?她可從未見過父親如此怕一個人,初見想著,就把小臉緊貼在床板上,又把被子多掀開了一點兒,露出的縫隙剛好透過眼仁,一眼看到房中正襟危坐的男子,坐姿端著挺拔如鬆,眉宇間的確有著王者之氣,不怒自威,初見撇撇嘴,怪不得自己剛才在黑暗中都能被他嚇哭,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冷酷……
敏銳的感覺有一道目光在打量自己,彭王抬眉用餘光看去,竟是那躲在被子裏的小丫頭,看她那小心翼翼又很是狼狽的樣子,目光裏似乎有點怨氣又有些感激,彭王心裏不禁想笑,嘴角便及不可見的勾了勾,但旁人看來他還是十足的麵無表情。
初見看了彭王,又去看母親,隻見母親由奶娘扶著站在一邊,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模樣,初見也就放下心來,沈氏也束手立在一邊,隻有姑姑雲莉倒還跪著,耷拉著腦袋弓著身子不敢抬頭,滿臉的淚痕像花貓,想起她前幾日誣陷自己的時候,不也是淚眼蹣跚麼,嗬嗬,這淚水看來也不是放在那裏的靈光的,奶奶雖然心疼她,可這彭王可不吃這一套,初見暗暗叫好,看著就痛快,頓時覺得自己這個姿勢不知比她舒服多少倍。
初見把房中人打量了一圈,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不知道他們心裏都是如何想的,可初見哪裏知道,此時屋中所有人,就屬她最悠哉,其餘的人具都如坐針氈,心裏忐忑非常,就連帶著護衛搜府的雲老爺也是如此,單單這一晚上府裏都鬧了個遍,這彭王要住下,不知以後麻煩事還有多少。
初見覺得無趣便開始盯著彭王瞅,越看越覺得此人氣質非凡,隻歎自己看到的是側臉,若是正臉……突的她想到自己剛才險些跌倒,還是多虧這人扶住了他,此人看著剛正,那剛剛的舉動必不是趁人之危,可惜她誤會了,居然還動了手……初見想著想著就不禁開始搓手,隻盼這雙爪子不是自己的,轉念又一想,“他撕我衣服,我抓他豈不應該。”便伸手去摸山上的薄衫,沒碎啊,可剛剛,明明……
難道!她一愣之下,瞪大了眼睛去看彭王,果然,他胸前的衣服是被掖起來的……
怎麼會這樣!沒臉見人了,沒臉見人了,初見咬唇,恨不得去撞床板,她居然,居然主動去撕一個男人的衣服……他會怎麼想,會不會以為她是是欲拒還迎,或者……欲迎還拒……
初見心中百轉千回,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躁動了,她想大喊大叫,可惜現在人太多,羞惱的她一把抓過被角塞進嘴裏撕咬,一咬力氣就收不住了,竟然一腳踹了出去,咣當一聲踢在牆上,引來多雙目光齊刷刷射過去。
彭王狐疑的看著床上仿佛瞬間石化了般一絲一毫都不敢動了的那“一團”,終於忍不住“哼”出一聲,嘴角揚起個大弧,他是習武之人,常人的氣息他都可以輕易察覺,這小丫頭從剛才開始熱量就不斷上升,幾近要沸騰,不爆發才怪。
彭王想到這突然就不敢想了,熱量?沸騰?爆發?自己什麼時候學會說這些古怪的詞了?
眾人被這一聲嚇到了,方才想起床上的初見,一旁站著的沈氏很是細心,看到彭王盯著初見,立刻上前道:“怠慢王爺了,還請王爺移步前廳吧。”
雲夫人也忙上前如此說,畢竟這是在女兒的閨房,眾人這樣呆坐著總歸不好。
彭王聞言轉頭,一語不發,隻是放下手裏的茶盅起身,由瞟了眼床上慢慢蠕動的一團,也罷,來日放長……
【作家】明日請假,還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