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此夜注定不得安寧,知道來人是彭王後,在場之人無一不屈膝下跪,除了躲在被子裏的雲初見,初見此時正慌亂不知所措,論禮她應出去拜見,可她如今的樣子絕對無法出去,好在那彭王也沒說什麼,初見抱著僥幸的心理,也許他貴人多忘事,早就忘了有她這一號人了。
雲莉一聽徹底慌了,心跳到了嗓子眼,撲通一聲癱倒在地哀號起來“彭王贖罪,彭王贖罪……”如此一嚎,再不是剛才那個趾高氣昂嘲諷訕笑的雲莉了,雲莉手足並用開始叩頭口中直叫饒命。隻見她額上磕出模糊血肉,滿麵淚水,好不淒慘,雲夫人扭了頭不忍去看。
“夠了!”
哐啷一聲,細瓷茶盅重重摜在大理石幾麵上,雲莉立刻伏在地上隻剩顫抖。眾人都都不敢言語,連躲在被子裏豎耳偷聽的初見也被震到了,屏住了呼吸。
雲老爺又帶著眾人一陣請罪,命丫鬟小廝將雲莉拖去角落,親自捧了盅熱茶上來,又躬身退了下去。
戰戰兢兢小心翼翼道:“通州知縣雲曆,見過彭王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雲曆伏在地上不敢抬頭,可彭王卻不屑去看一眼。雲曆又撿起令牌雙手奉過頭頂,彭望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接過令牌。
蹲在角落裏的雲莉早就嚇得全身直哆嗦,那人竟是彭王,自己剛才竟罵了多句“賊人”,這可如何是好,心裏想著,腿就不停使喚的向後挪去,奶娘將雲莉的舉動看在眼裏,心裏不禁恥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咄咄逼人,再看身旁的夫人,眼神也越加鎮定,小姐這回遇到的既是彭王,就算兩人真的有什麼事,對小姐來說,也算是件好事吧。
雲曆見彭王未出口治罪,心裏略略安了安,恭恭敬敬的問道:“彭王殿下來訪,不知……”
“本王追逐前朝罪人至此”
聲音聽不出喜怒。
沈氏聽到此話心中卻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雲老爺聽彭王如此說,再不敢提剛才“私通”之事,想想就後怕,忙道:“既如此,下官離開派人去搜查全府上下去搜查。”
現在搜查,賊人早已跑得沒影,哪裏查得到,不過是雲老爺獻殷勤的借口,眾護衛心想,可相比在這麵對氣勢迫人冷如冰塊的彭王殿下,他們倒更願意圍著雲府跑十圈,哪怕百圈也好。
雲曆懸著心看向彭王,見他仍舊端坐著,未下令,著實讓人莫不準想法,便與沈氏對視一眼,見沈氏也微微搖頭,心裏更是發了毛。
“這圖是否出自雲府”
雲老爺被彭王的問題嚇得一驚,忙抬頭望向彭王手中的素紙,隻見上麵橫橫豎豎畫的圖案的確有些熟悉,可又偏想不起來在哪見過,沈氏見雲老爺看了很久也不說話,忍不住也探身去瞧,可收了目光也沒說什麼。
“這,是雲府修建時的地圖。”
眾人尋聲望去,竟是雲夫人,雲夫人從剛剛起就一直未說話,靜靜打量,這個彭王似乎沒有要將“初見的事”再提起的意思,這件事本來就可大可小,既然他有心將此時壓下去,如此也好,至少初見清譽不會受損,用此圖轉移眾人的思考也好。
“夫人可能確定?”
彭王問道。
“是,雲家入住此府時曾見過此圖。”
彭王聽她如此說便收了圖放在眼前細細查看,雲曆卻心中急了,這彭王深夜到來本就不知是福是禍,手中居然還拿著雲府的地圖,這個姝毓,怎麼就承認此圖呢,外一招來什麼禍端可怎麼辦,這彭王是來找前朝餘孽的,可別跟雲府扯上什麼關係才好。
“不知彭王殿下是從何處得到此圖……”雲老爺顫著聲問,略頓了頓又道:“也好……也好讓在下從頭查起。”
彭王道:“這府邸之前是誰在住”雲曆略愣了愣,道:“是一個前朝商人,前幾年去了大漠宅子空了下來,才轉手賣掉的,下官也未曾見過他本人,是……”雲曆說到這略看了下沈氏,又道:“是通過他人之手買得的”能買到宅子當年是多虧了沈大人介紹,但看今日如此情形,恐怕並非是好事,雲曆心想道,便未感提及沈大人。
“七日之內,找到賣房之人,本王要見他。”
“是”
雲曆根本不知彭王到底在查什麼,可既然吩咐了,就不得不做,再見彭王看著手中的地圖,臉色變幻莫測,良久之後,才聽到彭王說道:“給本王準備一間房”
眾人一個錯愕,雲老爺此時更深信雲府中有人是前朝餘孽,暗自咬牙,一定要將他找出來,否則雲家恐怕有滅頂之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