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已經是晚上,雲娘子一直處於似暈未暈的狀態,明明沒有絲毫力氣,卻始終放不下女兒,嚐試了多次,終於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一張麵孔出現在眼前,眼中滿是詢問的目光,雖然心還是痛著,但迎上這目光,到底暖了一下,可終究回不到從前了……“姝毓!你醒了!”
“初見……”雲娘子虛弱的開口詢問。
“初見沒事,惠君抱著呢”
惠君?是……那個女人,憑什麼?那個女人憑什麼抱我的孩子!
“姝毓,你冷靜一下,你現在哪有力氣抱孩子。”
雲娘子不顧一切掙紮著就要起身。
“你就安心休息吧,惠君她……”
雲曆是男子怎麼可能攔不住娘子,可他看到雲娘子傷心欲絕的樣子到底心軟了,撐著手都不忍去攔,這說到底是自己的錯啊……
眼看著雲曆就要攔不住,雲娘子掙紮著跑到門口,就在這時一個女子卻抱著孩子緩步走進了屋,那便是雲曆口中的惠君了。
女子一進屋便徑直把孩子交給了雲娘子。
“剛睡下,哭鬧了好一會兒呢。”她柔聲說道。
雲娘子忙把孩子緊緊的摟在懷裏,左看右看確定孩子確實沒事,才安下心來,抬起頭看向女子的眼神裏也有了些許謝意。
雲曆見氣氛似乎緩和了許多,忙趁機說道“姝毓,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是惠君一直在照顧初見,連給初見看病的郎中也是她請的。”
那女子聞言隻是淺淺的笑了下,依舊束手站著,眉眼間有幾分莊重,衣著雖不算華麗,但也很講究,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看上去並不令人生厭,雲娘子看向她,她想不明白這樣的女子怎會心甘給別人做妾侍?難道是守寡在家?又或真心相愛……
雲娘子如此想著複又傳來鑽心之痛,她就是如此,盡管眼前的兩人,一個傷害了她,一個背叛了她,可心裏從始至終的隻有怨,沒有恨,若說有,也是恨自己,恨自己偏信了雲曆當初的誓言,恨自己這懦弱的性子。
耳邊還依舊是雲曆誇讚那女子的話。聽著這些話,雲娘子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卻也說不出一二,隻得扭過頭問了句初見的病情。
雲曆卻重重的歎了口氣,道:“初見不過是發燒,就是……發的久了點,怕是……燒壞了腦子,以後……恐怕是個傻子……”
傻子?我的女兒會變成傻子?痛,瞬間蒙住了呼吸,仿若肝腸穿刺一般,怎麼,怎麼可能?初見還這麼小,難道就要變成癡兒麼,她用手抓著胸口感覺馬上就將不能呼吸……
“姐姐,姐姐莫急,大夫這話並未說得絕對。”
女子見雲娘子滿麵是淚,大口喘著白氣幾欲昏厥,忙跑過來為她順氣。
雲曆也忙上前扶住娘子,將她靠入懷中。
“姝毓,你莫擔心,大夫隻說可能,還未肯定,將來調理好了想也不會有大礙。”
“……”
“姝毓,我現在是衙門裏的師爺了,很快就有錢了,我們去為初見治病,一定治的好!”
“是啊,姐姐,天下良醫那麼多,一定治的好。”
“還有,惠君,惠君是沈大人的女兒,沈大人是當朝高官,認識不少宮裏的禦醫呢……”
兩人一句句勸著雲娘子,生怕她一個受不住又暈過去,聽到“禦醫”二字,雲娘子那渙散的眼神總算有了神,灼灼的盯著沈惠君,期待著接著說下去。
“初見還小,並看不出什麼,大夫也隻是推測。”女子接著說到,抬手輕輕拍著雲娘子的肩,安慰道:“就算……就算真有什麼事,我定會請我父親去找太醫院的沉太醫,他與我父親是舊識,也是太醫院的總司,當朝太子出生時都是他來照料,姐姐且安心。”
雲娘子聽著沈惠君的話心還是懸著,可總歸有了底,初見……初見還有救,她一定不要讓她出事。
雲曆滿麵憂色,緊緊的握住雲娘子的手,喚道“姝毓”
“姝毓,初見打娘胎裏脈就穩,這孩子身子骨必然硬實,要不怎麼被把脈說是男孩呢。”
雲娘子緊閉著雙眼靠在雲曆的肩膀,雖然她知道這是安慰的話,可終究聽得心若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