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後緊接著又說:
“行了,咱們吃口午飯就回家吧,也挺累的了。”
“不逛了?還吃?”
見其點頭,我目光看向爸爸,後者則是一臉逆來順受地也點頭,惠理子更是舉雙手讚成。。。。這一家子真是沒救了~
回到家後,井川則正在準備晚飯,晚上六口人圍坐在桌前,麵對著豐盛的晚餐,我是一點胃口沒有,這時候媽媽邊吃飯邊有意無意地說:
“兒子,媽爸明天要回國了,你和惠理子好好把日子過好,互相扶持,互相,,”
“好的,媽媽您兒子這麼大了,一定會。。。。誒?回國?!”
我立刻將目光轉向媽媽的同時,對惠理子說:“爸媽明天回國。”
桌前的人都震驚不已,“簽證到期了嗎?”井川問。
媽媽這時候從背包裏掏出一些照片展示給我們看,都是一些在日本古建築和鳥居下拍的照片,看到這些,我心中已有答案但還是試探性地打趣問:“不會你和老爸在聖誕節之前就來了個日本遊,然後順路來看您兒子和兒媳婦吧,再順路見一下對方父母,現在簽證到期了,就順路回國了?”
當打開媽媽的護照一看,果然!再過3天就到期了。
“哎呀,見到你們我就放心,旅遊就是緩解緩解心情。”後者滿臉笑容地解釋。
得知確實是簽證即將到期的惠理子爸媽還是很悲傷的,因為這對親家真的讓他們感受到了中國人的熱情和大方。
有些眼眶紅潤的我被媽媽看透,筷子拄著嘴溫和地說:“都三十歲的人了,還學姑娘哭鼻子呢。”
惠理子看著眼淚在眼眶打轉的我,也被情緒感染開始掉眼淚,媽媽將其柔軟的手拉起,安撫著情緒,雖然語言不通,但這份對兒媳婦的認可,想必惠理子是能感受到的。
小林純一郎歎了一口氣說:“時間過得真快啊,還想和親家再多喝喝酒呢啊~”
爸爸在經過翻譯後聽懂後,也表示下次歡迎他們去中國,一起喝酒。
“那明年我們一起回中國過年吧,聽說中國的過年也很熱鬧呢。”井川提議。
“好,那咱們就一言為定,明年中國見!”媽媽高興地歡呼。
看著這樣的場景,令人不禁唏噓,“如果時間再慢一點就好了。”
這一晚很漫長,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了初中媽媽陪著我熬夜讀書到十二點;夢到考試成績不理想的我惹得媽媽十分生氣,令其恨鐵不成鋼;夢到我喜歡上打遊戲媽媽非但不阻止,反而讓我控製時間的去玩;夢到中國的東北下著大雪,媽媽在夜晚的十字路口等我放學;夢到媽媽為我縫襪子;夢到爸爸獨自一人在廣州拚搏險些丟了性命,讓我成了孤兒。夢到的夢太多,有些無法細數,而最後這些個夢醒來後,媽媽白了頭,爸爸也不似原來的帥小夥,我也有了家庭。
也許從出生開始,我就像一支未知的股票,無論漲跌,媽媽和爸爸總會保留地投入全部資金,給予他們的全部,隻為能令我獲得更好的成長,學會麵對自己的人生。我也時常幻想,如果爸爸媽媽沒有生育,是不是他們的生活會更好,會過上所謂的小資生活,手裏會存儲100萬,甚至擁有超越百萬的儲蓄,瀟灑後半生。然而,他們並沒有,在經過嚴謹的思考後生下我,並做出了一對父母應盡的責任,全力撫養,兒時提供我想要的吃穿,成年後任由我我追尋心中的自由,中年給予我想要的寬容和支持,這也許就是愛吧,不求回報的愛,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愛。
第二天清晨,爸媽堅定地要自己去機場,其實我都明白,他們不想看到流淚的場麵,也不想讓他們的兒子看到他們流淚,於是在其一再的堅持下,爸媽和井川、小林純一郎道別,又對惠理子說:“兒媳婦,樂洋交給你了。”
最後摸著我的腦袋說:“兒子,媽媽在你的包裏放了針線,媽媽不能再幫你縫補了,你要學會獨自縫補你這個家庭了,媽媽老了。”
聽到“媽老了”這句話,眼淚還是不爭氣地如潮水般湧了出來,前者用手擦拭了眼淚,拍著肩膀安撫我說:
“大男人,哭什麼哭。”
“男人,加油。”
在聽到爸爸最後相擁道別的話語後,出租車的關門聲響起,二人離開了上野,離開了東京,離開了成田機場,離開了日本,離開了這座被海圍困的島嶼,也離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