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珈道:“若是在山中這洞穴好找,可現在是在草原上……咦,有了!”
原來,剛才引她來追的那三隻兔子正在草叢間探頭探腦,有兔子,大概便有個洞穴吧!那三隻兔子見她舉步,便又聳肩蹬腿的逃開,駱珈攆了沒兩步,突覺腳下一空,整個人便掉了下去。馮煥伸手去拉,沒拉住,情急之下,便也跟著跳了下去。
卻原來,隻是一個獵獸用的陷阱,二人看著彼此狼狽的樣子,不禁大笑起來。
駱珈道:“我們要給別人挖墓穴,不想自己先掉進了坑裏。”
馮煥道:“昭君,你是想手腳並用的爬上去呢,還是想很瀟灑的躍出去呢?”
駱珈道:“當然是瀟灑的躍出去。可是這麼高……”
話還沒說完,就見馮煥將右手的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別說了,駱珈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馮煥趕緊將頭頂陷坑上的樹枝石塊又拖了過來把坑口掩住,又拉了駱珈緊貼坑壁站好。
駱珈輕聲道:“表哥,怕什麼?”
馮煥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來的還應該是剛才那五個人,他們這一回是來找我們的。”
正說著,馬蹄聲已來到頭頂附近。
隻聽一人說道:“大哥,我們幹什麼要回來,那一對男女是誰啊?”
又一人道:“你們仔細想想,剛才那個男的像誰?”
一人道:“沒像誰啊,我說老大,你今天是怎麼了,這樣疑神疑鬼的?”
又一人道:“老大說得對,我也覺得那男的像個人,像誰呢?想不起來了。”
最開始那個聲音道:“我想起來了,像稽侯珊那小子。”
從頭頂樹枝的縫隙中,駱珈看見那五人五騎一時靜在那裏沒有動。
一會兒,被稱作大哥的那一個說道:“聽說老屠耆堂一共有三個兒子,可現在草原上活躍的隻有一個稽侯珊。你們說,我們要是把這個小子捉回去,對呼揭和伊利目說我們已抓住了稽侯珊,你們說會怎麼樣?”
“那就算沒有單於三印,我們也可以穩據王庭了。”
話音未落,五人五騎就飛奔而去。
駱珈道:“表哥,他們剛才說的是你吧?他們說你像誰?稽—侯—珊?”
馮煥道:“好像是這個名字。稽侯珊?老屠耆堂?是了,我聽姑父說過當年老單於屠耆堂因親漢,被其手下烏珠留若所殺,烏珠留若自立為王,左賢王呼揭、右賢王伊利目不服烏珠留若的統治,也自立為王。從此匈奴分裂為三大部落,征戰不休。”
駱珈道:“那稽侯珊?”
馮煥道:“聽他們的語氣,那稽侯珊應是屠耆堂三個兒子之一了。”
駱珈道:“表哥,我們那日在來鳳村遇見的侯三,他說侯三不是他的真名字,你說他是不是稽侯珊?”
馮煥道:“是啊!昭君,我怎麼沒想到呢!這麼說那個侯三就是稽侯珊了。怪不得他被人追殺,原來他就是匈奴的正統王族。那麼剛才那五人就是烏珠留若的人了。”
二人正說著,隻聽馬蹄聲又起,隱隱的還有兵器的撞擊聲和人的呼喝聲。
馮煥道:“看來他們遇到敵人了,也不知是誰。”
一陣雜遝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瞬間就到了附近。聽聲音大約有二十幾人,剛才那五人明顯落了下風,且戰且退,一會兒,兵器的撞擊聲就停止了,馬蹄聲也慢了許多。
隻聽有人說道:“烏珠留若這老賊,還妄想找到單於三印。”
又一人說道:“我們這次出來是找大王子的,最好不要節外生枝,把他們嚇跑也就算了。烏禪幕大叔說大王子已有安排,我們隻要奉命行事就好。”
聽馬蹄聲漸漸遠去,馮煥才舒了一口氣。
駱珈道:“表哥,你好像很害怕啊!”
馮煥道:“你不怕?”
駱珈道:“不怕。我還沒到要死的時候呢,怕什麼?倒是你,都說你武功高強,還這樣怕。”
馮煥道:“昭君,剛才你說想怎樣上去?”
駱珈道:“當然是一躍而上啊!可是——”
馮煥道:“那你就要緊緊地抱住我了,要不然我緊緊地抱住你也成,不過,你可不準生氣啊!說著一下抱過駱珈,雙足一用力,擰身躥了上去。”
駱珈道:“一路上就想看看你有多高的武功,不料卻隻借這個小坑表演了一下,哎,好失望啊!”
馮煥道:“你以為武功是幹什麼的?顯威風的?殺人越貨的?告訴你呀,武功啊,是用來自保的,而且能不動武的時候盡量不要動武……哎,你從前是最不喜武功的,從不願看我練武,怎麼說一直想看我有多高的武功?”
駱珈道:“誰還不能變化呢?我們不說這個了,趕緊把那個人的屍骨收了,就葬在這坑裏吧!”
二人返回原地去撿拾那屍骨,卻見那白骨已被踢得散了架子。二人忙一塊塊的撿拾。駱珈突然發現有兩塊指骨緊緊相連,中間夾著一玫綠玉,玉色瑩潤,碧如寒潭之水。馮煥將玉取出,二人細觀之,此玉雕成飛鷹的形狀,雙翼展開,羽毛指爪,纖毫畢現,尤其一雙鷹眼,似放出幽幽的綠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