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章子鬆開那人的脖頸，一雙狼眼看向了深夜裏，地上那人瑟瑟發抖，想伸手去扶大高個兒，手剛伸出來便被章子一腳踩在地上。
“老三？你跟著我多久呢？”厚厚繭子的十指深嵌進了土裏，三兒的麵目漸漸扭曲“是之前的三兒爺去了我才跟著章子哥的，也多虧了章子哥賞識我，才給了我機會”
章子眯縫著眼“當年三兒來找我，說遇到了一處大墓，遍地的金銀財寶，隻要幹了這一票保證兄弟們發大財。我原本是不相信的，三兒這人向來說話不著邊際，可他當時說的頭頭是道，還說在墓地裏遇到一大一小兩鬼，我和老高動了心思，也就將信將疑的跟著來了。過來的路上三兒一會兒發燒一會兒起疹子，我懂點兒風水，這一看就是被什麼東西纏著了，當時恰好遇到你在路邊討飯，我們這群人裏差個人，我瞅著三兒也活不過去，便帶上你，讓你隨了三兒的名諱”
老三渾身顫栗，“多謝章子哥大恩大德”
章子哥低頭看了他一眼，鬆開了腳，夜色更深了，原先的蟬鳴也沒了蹤跡，荊棘中的向其看了眼葉墨，葉墨也正瞧著他，兩人眼珠一轉，互相有了盤算。
葉墨壓低了聲音“這是，有故事？寇琮去哪兒呢？”
“再等一會兒，時間快到了”
大高個兒已痛的暈厥，捂著眼睛的手縫流出行行血淚。“我這人不好兜圈子.有些事我也不想問你，我給你個機會，把該說的都說出來”
章子點了支煙，深深吸了口，再吐出個煙圈兒。
半晌的沉默，章子將手中的一支煙抽完，又點上了一根，隻是這一次他幫老三兒也點上了一根，
“我再多說幾句，說說我的事，你跟我這麼長時間，你覺得我是幹什麼的？騙子，小偷，盜墓賊”章子嘿嘿一笑，“又覺得我或許會點兒奇門遁甲之術，人活一世，不過是生存和利益，我們來這兒是圖財，不圖命，也不想白白丟了命，不值當，這次算我賭輸了，老高賠了一隻眼，這代價夠了吧？若是不夠，你這兒的對手可不止我們幾個。真幹起來，你不見得能占上風，所以今兒聽我一句勸，讓我和老高走，其他的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也不會多管閑事。”
夜色更深了，幾乎不見一絲風透過，老三顫抖著雙手將嘴裏吸了一口，隨即呸一聲吐到地上。
“三哥殺人的時候，你和老高在現場嗎？”說這話的時候，三兒的聲調依舊在發抖，可是眼神中卻冷靜的可怕。
章子將老高從地上扶起來扛在肩上，“我們沒動手”
“沒動手，所以隻是冷眼旁觀？”
“這年頭，冷眼旁觀的人多了去了，這你也要連坐？”
“這人死的冤枉”
“我們死在這裏了也冤”
說完這句，兩邊都不做聲了，葉墨聽完二人對話，目露疑惑，仰頭看了眼向其，用口型道“怎麼回事？”
向其隻是安撫似的拍拍她的頭，抬頭看向雲層，時間快到了。
“你們這行講道義嗎？”三兒開了口，不知抽了一支煙的緣故，老三兒比先前平靜多了，渾身不再發抖，而是低著頭，目光呆滯的看著地麵。
“有的講，也有不講的”章子回複著他的話，握著老高肩膀的手卻不由得捏緊了，他也覺察出這老三兒似乎有什麼跟剛剛不太一樣。
“三兒殺死的那個人是你至親？”
“對，是我生父，一個固執的老實人，一輩子沒做過壞事，反倒對很多人有恩，包括殺他的人。他死的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