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裏,章子坐在石椅上左顧右盼,眼睛裏露出精明的光。
傻大個蹲在一邊舉石墩,敦實的肌肉在陽光下泛著一層油光,“章子哥,我們啥時候動手?我瞅著那兩人不像是善茬?”
章子兩眼軲轆一轉,“車裏那幾人怎麼說的?他們是過來運貨的,拖著六口大箱子,是他們傻還是我傻,我章子走南闖北那麼多年,還想蒙我不成,我不過使了點兒小技,就讓他們內訌,咋這才有了可乘之機,套話那人說他們過來運貨,我這裏裏外外看了個邊,沒看到什麼貨物。估計沒說實話”
膽兒小的那個雖然一直沒有插嘴,卻是一直留意著章子的話,握著杯盞的手不由得捏緊了。
“章子哥,我覺得我們可以今晚上去探探那些人的底,道上的人既然都說了這裏埋葬著萬戶侯的寶藏,那就絕不是空穴來風”說到寶藏,大高個兒無神的眼中透出癡狂的光來。
章子屏息凝神一會兒,朝著一旁膽小的那個道“你晚上去探探風,我和高子去走一遭。”
“好的,章子哥”
宅裏地多人少,比起其他地方,總是格外安靜,安靜中甚至透著詭異。
陰嗜孩的長辮子拖到了地上,由於個頭不高,他站著,看著也不過剛到向其等人的肩膀。
“確實說的是三天後,我很確定我沒聽錯,我也想不明白怎麼來的不是他們”
向其把事情前前後後理了一遍。他是了解顧孟的,顧孟一向清高,對外表甚是看重。
漢城的火災導致他麵容盡毀,他肯定十分著急恢複麵目,眼下又有這個機會,那他就絕不會不來。
“要不就是顧孟的人出事了”
向其看著桌對麵的葉墨,葉墨將手中的雪桃放下,“我和你的想法一致,而且我覺得要提防新來的人”
“那三人中的大高個渾身腱子肉,力大無窮,腦子看著不太好使,他和另外一個話不多的都唯那個叫章子的男人馬首是瞻,章子是其中的主心骨,那個膽小的看著唯唯諾諾,但是小腿肌肉很發達,一進來就到處亂看,可以說是緊張,但也可以說在偷摸的觀察。
這樣的三個人到這裏,不是旅遊那就是有圖謀,這裏有什麼好圖謀的呢?”
向其想到了茶館的說書人,當時他講到據說霍家的老宅下麵埋葬著萬戶侯的寶藏。
“可他們怎麼知道這邊有寶藏的?”
陰嗜孩突然道,“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
原來三十年前,正是盜墓興盛的時候,當時就有一隊盜墓團夥看中了老宅的陪葬品,觸犯了母親,幾人當場斃命,隻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一直念叨著繈褓中的孩子。
陰嗜孩想到自己的身世,動了惻隱之心,於是將人偷偷放了。
這以後老宅裏埋葬著寶藏的事情就流傳開來了。
“又是一出老人與蛇的故事。墓葬裏真的有寶藏嗎?”
“那都是異域舞姬放進去的,但也不知道她施了什麼禁術,我和母親隻能在最外麵的墓室裏活動,裏頭都進不去,不過寶藏的事情並非外界說的那麼多,墓室裏很多東西都是母親繪製的瓷器,父親不過是一介武夫,哪裏能有這麼多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