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房間裏,高高揚起的粗鞭毫不留情的落在被吊綁起來的人身上。
那人的黑色紗裙已經完全被打破打碎,粗硬的鞭尾甩在身上,一次又一次地留下猙獰的傷口。
然而哪怕身上劇痛無比,綰綰也不得不咬牙報數,若是忍不住發聲哀嚎,隻能換掌刑者的一句“加罰十鞭”。
綰綰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暗室受罰,除了第一次不經意的悶哼呼痛,後半程就算咬破唇角,她也不肯多喊一聲。
可是……隨著落在身上的鞭數越來越多,綰綰身上漸漸失去知覺,所謂報數,也無知無覺的忘過去。
但從來無心無情的掌刑者,麵對此情此景卻不會有一絲憐憫。
連著數十鞭揮過去沒聽見報數聲,噬魂停下來,轉身便是走向一處瓷缸,隨手端出半盆水--嘩!
混雜著藥物和鹽粒的鹽水澆在身上,綰綰混沌之中猛地一個激靈,很快就是傷口處火辣辣的疼:“啊--”
綰綰再也忍不住了,她痛呼出聲,死死咬住了牙關,卻還是抵不住從嘴邊溢出的破碎呻吟。
專門用來懲罰失敗者和違命者的藥物,能在沾染後的第一時間把直覺放大數百倍,就連剛強的男子也會忍不了,更何況是綰綰一個女子。
掌刑者不見丁點動容,隻管站定,一直到綰綰稍微緩過一點大口喘著粗氣的時候,這才開口。
“餘七十,翻倍一百四十鞭,再有未報數,翻十倍。”噬魂冷冷的說完,不給綰綰反應的時間,反手又是一鞭甩上去。
“唔-”從綰綰嘴角溢出的一滴呻吟很快被她咽下去,轉而換成一聲沙啞的報數。
後半程,暗室內的悶哼聲和數字交織在一起,和鞭打聲交相輝映,隻濺得滿地血色…
一個時辰後,噬魂最後“唰唰”兩鞭,直接打斷吊在綰綰手腕上的兩根麻繩。
隻聽“撲通”一聲,綰綰直接撲倒在地,半天沒能起來。
就在這時候,噬魂突然開口,冰冷的聲音回蕩在陰暗的暗室中,也震蕩在綰綰心尖上。
“你以為主上的情毒需要你嗎?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爬上主上的床去主動承歡。”噬魂說的咬牙切齒,望著綰綰的目光中多是氣憤。
“你……”
噬魂有心繼續責罵,可望著地上趴著的人形,腳上的血仍在流動,他的話驀然說不出口了。
過了許久之後,暗室中終於隱隱響起一點聲音“屬下……知錯。”
噬魂聞言身體一震,再看綰綰,先前的氣勢瞬間分崩離析。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望著綰綰的目光裏帶了幾分憐憫,隻這憐憫也不過隻是一瞬,隨之噬魂便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句:“引以為戒,好自為之吧”
片刻,噬魂單膝跪到暗室外,正前方的座位上,坐著一個與廳內眾人格格不入的白袍男子,而他的麵容卻冷凝,平白給廳內加了幾分寒意。”
“加上另罰的80鞭總380鞭已執行完畢。”噬魂低著頭恭敬的說道。
坐於主位上的白袍男子聞身手上動作不變,從容地將杯盞遞到嘴邊,輕抿過後,目光才轉回到噬魂的身上,個中薄涼顯而易見。
“繼續罰,連鞭十日,其餘的按影閣的規矩來!”
說完,白袍男子起身,把茶盞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便甩袖離去了。
他身後的一眾黑衣人齊齊跪地,無聲注視著男子走遠,隻有噬魂回答“是,主上。”
綰綰被罰的事情可輕可重。
端王府在編影衛130人,唯噬鬼厲綰四大影首為最,四人不論武功還是操行,絕對是重影衛之中最強。
分別是綰綰、鬼影、厲川,噬魂,而綰綰也是眾影衛中唯一的女影衛。
若是平時綰綰的哪次任務有個小失誤,噬魂在警戒教訓之餘,也難免手下留情。
偏偏這一回……
從那天綰綰被太子親手拖到暗室後,端王親自下令處刑,更是親自監刑,但凡噬魂甩鞭的力道輕一點,立刻就能被指出來。
更別說綰綰受罰後,按照影閣的規矩,不僅不能上藥療傷,還要斷水斷糧。
再在傷口上撒上一層密密麻麻的蝕骨散,那種將痛楚放大數百倍,宛若萬蟻鑽心的滋味,當真讓人生不如死。
謝清胤這回是鐵了心要重罰嚴懲了,且沒人能求得了情。
整整十天,從掌刑的噬魂到受刑的綰綰簡直度日如年,當噬魂落下最後一鞭,那雙一向沉穩的手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噬魂的背後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
要不是謝清胤特意囑托了一句“別把人弄死,隻這幾天懲罰的力道,噬魂甚至懷疑,主上這是要將人虐殺拋棄了。”
噬魂看著幾乎失去全部意識的綰綰,偏過頭不忍再看。
片刻後他正待蹲下去看看綰綰的情況,身後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都退下!”
噬魂心頭一顫,轉身卻不敢抬頭,隻管沉聲應道“是,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