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昆沒有作聲,加大了油門,汽車箭一般的向前開去,當羅偉有所發覺時,已經來不及了,汽車快速掉了個頭,由於慣性,他還沒明白過來,整個頭一下子重重的撞在車框上,當下雙眼一黑,暈了過去,張菌則抱著頭瑟瑟發抖。
“啪”,一聲刺耳的槍響,暈迷中的羅偉一驚,猛的睜開眼睛,一支手槍正頂在自己的腦門上,而張菌正躺在他腳下,頭下還有一大灘鮮血。
“對不起了,羅隊長!”
楊昆狠狠的說到。
接著又是一聲槍響。
整個東陽市都籠罩在一片愁雲之中,就連老天都為這位英雄感動而泣,陰雨不斷。老百姓從新聞廣播得知英勇事跡,無不為之感動,為之心酸,紛紛冒雨為英雄送行。省裏,市裏也都來人參加了羅偉的追悼會,羅偉的妻子大著肚子,哭得像個淚人似的,年邁的父親似乎顯得堅強,但白發人送黑發人,誰不悲痛,誰不傷心呢,老人是為自己英雄的兒子感到無比的驕傲。為了祖國和人民的安全,羅偉走得是那麼的從容,那麼的悲壯。
方林把自己關在辦公室整整一天了,他寧願相信時間還停留在那天天黑之前,想著同羅偉共事的點點滴滴,想著一起衝鋒陷陣日子,方林忍不住落淚。他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如果讓羅偉等到天亮再出發,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從另外兩個警察的口中得知,當時天很黑,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落下很遠了,正加速追趕,卻遇到一個迷路的人問路,本來他們有任務在身,但作為警察,沒有不幫的道理,於是就耐著給那人講了一會兒的路線。當他們趕到出事地點時,已經晚了,楊昆左鎖骨和右臂連中兩槍,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車胎被打暴,車頭朝著相反的方向,羅偉和張菌兩人都是頭部中槍。沒想到就一會兒功夫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們一邊向方林報告,一邊拉著三人往最近的醫院趕。醫生全力搶救,但也無回天之術,羅偉永遠的去了,楊昆雖然身中兩槍,卻保住了生命,而張菌或許再也開不了口,子彈從左太陽穴打進,照常理說是必死無疑,但她卻是個奇跡,子彈卡在小腦和腦幹之間的頭骨上,壓迫著腦部神筋,如果子彈不取出,她就永遠的成為植物人。這類手術在國內很少有人做過,如果稍不注意就會影響到傷者的生命。目前隻有北京的一位專家能夠做此手術,但這位專家已經退休,常年居住在國外。
流血在所難免,案子一定要破,以告羅偉在天之靈。方林忍住悲痛,再一次拿起現場勘察報告。三人中隻有羅偉同張菌均是近距離中槍,而楊昆是司機,一定是歹徒先打傷楊昆,然後走近汽車對兩人下的毒手,從彈頭看,子彈是出自於不同的兩支槍,前者是*式,而後者是五四式。這一點與楊昆口供相符,隻是那支*式無法分析彈道。
至於那個中途問路的人,一定是對方設的陷阱,以拖住後一輛車的速度,看來歹徒的目標是張菌,但為什麼要殺了羅偉呢?這個疑問一直在方林的腦海打轉,難道開槍的人羅偉認識,殺他隻不過為了滅口而已。事發現場沒有一個目擊者,一切的疑慮隻有張菌才能解開,目前重中之重就是盡快找到這位專家。
此次行動的保密性已經做得很好的,但還是被對方所伏,難道對方把觸角都伸到警察內部,這人會是誰呢?是一個?還是很多個?與此案有關的辦案人員一個一個的從方林的腦海裏過濾,縱然是其中任何的一個,他也不敢相信,至從踏入警隊那天開始,對於他來說,警察是純潔的,是神聖的,他相信,作為人民警察,決不會玷汙頭頂的國徽。
然而在金錢至上,物欲橫流的現實社會中,總有那麼一些人抵擋不住糖衣炮彈的進攻,麵對金錢、女人等種種誘惑,原則、道德、根本不算什麼,甚至可以把黨章國法拋之腦後。
還躺在病床上的楊昆精神很好,雖然有傷在身,卻似乎感覺不到絲絲疼痛。三個月以前他還是欠著幾萬賭債的鎮派出所的小警察,而現在,賭債有人替他還了,他還進了所有警察都向往的市局刑警隊。更讓他驕傲的是,王局長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就完成得如此漂亮,張菌和羅偉必死無疑,那兩枚子彈雖然也自他的手槍,但他事先用紙把子彈裹了起來,這樣就檢查不了彈痕、彈道,當然,也就查不到他的頭上。
正想著,病房門被打開了,王局長和方林隊長帶著鮮花和水果進來。
“感覺怎麼樣了,好點了嗎?”
王局長關切的問,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感覺!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張菌並沒有死,隻是暫時成為植物人,還是有複原的可能!”
王局長接著說。
聽了這話,楊昆不由一驚,但馬上又恢複了平靜:“真是太好了!”
看似很小的一點兒變化,在平常人的眼裏也許並沒有什麼,在方林心裏卻有一點不解。但他沒有作過多的思考,目前他還是相信自己的每一個部下的。作了一番慰問之後,他們又匆匆離開了,有太多的工作等著他們去做,他們彼此都很清楚,隻有走到對方前麵,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灰蒙蒙的天空飄著綿綿細雨,風吹過,地上橫七豎八的散落著片片發黃的樹葉,使巍峨的烈士陵園不時滲透出陣陣淒涼。在一個嶄新的墓碑前,一個男人站在那裏,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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