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機也不含糊,一手撐著方向盤,一手持槍對著車頂“啪啪“連開兩槍,鄭陽感覺不妙,翻身而過,但還是遲了,一顆子彈穿透車頂打在他的左肩上,他強忍著鑽心的疼痛,一支手支撐著身體,另外一支手抓住司機的脖子,那個隻感覺整個身子一麻,還沒做反應,就被丟出了車外。
張菌在劇烈的顛簸中早就醒過來了,見到如此慘烈的打鬥,已經嚇得半死,隻好抱著頭躺在後座上。
鄭陽一直把車開到郊區才停下來,看到血人一樣的鄭陽,張菌更加瑟瑟發抖。當鄭陽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她才平靜了下來,在一個僻靜小旅館裏,在張菌含淚的述說中,鄭陽終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張菌剛到誌誠公司就被分到星光酒吧任促銷員,那是她上班的第三天,也就是4月7日的晚上,有兩個客人一來就點了兩打喜力啤酒,為了多賣酒,促銷員一般都會盡量與客人討好關係,她見這兩人如此海量,人也不是很討厭,就上去敬了兩杯酒,隨便給了兩張名片。
這兩客人就是傅雲與劉建,劉建順手就把名片放進錢包,而傅雲則拿著名片端詳起來,當時剛好有一座客人離去,傅雲就像看見新大陸一樣,丟下劉建和張菌就跟著那幾個客人出去了。傅雲這樣的行為讓張菌到困惑,但對於好友劉建來說卻太平常了,劉建告訴張菌傅雲一定又是推銷保險去,兩人就沒在意,繼續喝酒。
這樣又過了十多分鍾,見傅雲還沒有回來,劉建就離座出去看一下,這一走可嚇壞了張菌,她心想萬一他們逃單怎麼辦,遲疑了一下後她也跟了出去,可剛到門口劉建就慌慌張張的從對麵街口跑了過來告訴她,他看見傅雲被殺了,然後買了單匆匆離開。
沒想到平時隻有在電影裏才發生的事情竟然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張菌害怕極了,第二天就從公司辭職,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你認識那幾個人嗎?”鄭陽迫不及待的問。
張菌努力的回想那晚上的情景,但還是想不起那幾個人的模樣,隻是記得其中有一個留著平江頭的胖子很麵熟。
“那劉建還跟你說過些什麼?”
張菌好像記起了什麼:
“他還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劉建走時說了句“劉局長好像看見我了”,她一直沒懂什麼意思,事情太突然也沒問太多。
鄭陽仔細分析了一下,整個東陽市所有的局長,很胖的有好幾個,但平頭的隻有一個,為了證實自己的推測,又問張菌那個人是不是經常在東陽本地的電視新聞裏出現。
“對了,我想起來了,好像叫劉什麼生局長!”她終於懂了劉建說的那一句話。
鄭陽很清楚那幾個歹徒並非一般的搶劫,危險正一步步逼近張菌,她不能再步劉建等人的後塵,死對於像她這樣一個如花的女孩來說是多麼可怕的事,她有父母家人,她還沒結婚,甚至還沒好好的戀愛呢。也許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她才能揭開這道黑幕,隻有她才能還那些無辜死者一個公道。但是除了鄭陽和警方還有另一個急於找到她,而這個人卻要她的性命,看來這道黑幕已經滲透到警方的內部,在這個節骨眼上,在整個警察內部,隻有方林能夠信任,所以隻有見到方林,張菌才說得上真正的安全。
第二天早上,羅偉的電話響了,正如他的感覺一樣,張菌給他打來的電話,他並不意外,從警多年,被他親手送進監獄的人就不計其數,更不用說這樣的談話。但接到張菌後所得到的話卻使他倍感意外,不見到方林她什麼也不會說。雖然羅偉對張菌前後不同的表現感到困惑,但還是立即向方林作了請示,方林要他同楊昆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張菌安全送回東陽。
深秋的夜晚來得特別早,剛過傍晚,整個大地上就黑漆漆的一片,在省城國際機場通往東陽的高速公路上,兩輛警車一前一後向東陽方向急馳。
夜色中,羅偉一邊安慰著驚魂未定的張茵,一邊催促楊昆開快一點。此時他心裏很不平靜,這麼快找到張茵使他感到欣慰,因為有了張茵,案件將會有一個很大的轉折,同時他也意識到了危險,這麼重要的一個線索對方肯定也不會放過,所以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張茵平安的送到方林手中。出發之前他還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妻子自己在這邊的工作已經完成,今天晚上就回去,羅偉總覺自己愧對妻子,妻子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而自己總是忙於案子,從沒有好好的陪妻子一天,好在妻子十分理解,從無埋怨,想著自己快要做父親了,他恨不得馬上飛到家裏。
汽車在羅偉的催促下不知不覺已超出後車很長一段距離,突然間,在汽車燈光的照射下,羅偉發現前方停著一輛看似拋錨的麵包車,一個男子向著他們使勁的揮手,他不由覺感到一絲不良的預感。
“怎麼辦?”
楊昆放慢的車速。
“不管他,衝過去”
羅偉一邊吩咐楊昆一邊掏出手槍。
汽車加速向前開去,羅偉覺得殺氣越來越重,“嘩啦”一聲打開保險,把子彈推上槍膛。就在汽車快要駛過麵包車的一刹那,借著一閃而過的燈光,他發現一支黑洞洞的槍口。瞬間的意念不容他多想,護著張菌的頭一下子趴在座位上。
尖銳的槍聲劃跛寂靜的夜空,車窗應聲而碎,羅偉顧不得自己被玻璃劃傷的手臂,對著火光閃起的地方扣動扳機。繼而槍聲大起,子彈打在車身上,火光四射.
車速突然間慢了下來,羅偉大為驚訝,對著楊昆吼道:“幹什麼?找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