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陽(2 / 3)

戰旗車在鄭陽的手中發揮得淋漓盡致,猶如一頭發怒的雄獅,咆哮著,怒吼著,順著崎嶇的山路急馳,後麵塵土飛揚,就像一道道黃褐色的牆幕,煞是好看。這可苦壞了車內的方麗,早已香汗淋漓,麵色蒼白,安全帶把身體牢牢的捆在座位上,雙手還死死抓著扶手不放,她心都提到噪子眼了,整個人隨著汽車的顛簸而起起伏伏。她一點怨言都沒有,盡管這對她來說簡直是非人的折磨,她的心早已給了身邊這個近似瘋狂的男人,她知道,再堅強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麵,就讓心愛的人發泄一下吧。

突然間,前方的土路上出現了一群羊,還有一個揮著鞭子的小男孩。

眼看越來越近,但鄭陽一點兒減速的意思也沒有。

100米、50米、30米,方麗仿佛感覺到了猛烈的撞擊,仿佛聞到了帶血的味道。

“停車!”

方麗不由發出一聲尖叫。

鄭陽猛的踩下刹車,雙手迅速轉動方向盤。

這匹脫僵的野馬在原地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在距離小男孩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羊群被這突來的氣墊嚇得四下逃竄,男孩呆在那兒,好幾分鍾才回過神來,用衣袖擦了擦滿臉的灰塵,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這個龐然大物。方麗再也忍的住了,跳下車狂吐不已。

那封郵件並沒有讓案件峰回路轉,還是那樣的風平浪靜,從市交警大隊調出來的卷綜來看,羅豐的確死於那起交通事故,他是由於車速過快,在轉彎時製動不及時墜落到山溝裏的;從世毫集團的人事資料找到的檔案顯示:羅豐曾經是跑川藏線的汽車兵,六年前進入該公司的,持A照,一年前離職。有一點方林想不通,羅豐的駕駛技術出自部隊,沒有倒在被稱為生命禁區的川藏線上,卻死在這小小的東陽,況且作為一個常人來說,絕不會在那麼小的山路上以那麼快的速度行駛,除非他自己想死。再說,如果他真的與劉建被殺一案有關的話,那麼他怎麼又會出現在離現場幾公裏以外的地方呢?方林哪兒知道,這都出自於鄭陽之手,他更不知道,在這個城市裏,還有一些人也想知道羅豐死亡的真正原因。

本來鄭陽想把劉建的那個錢包留作紀念,因為那是去年他送給劉建的生日禮物,沒想到回家後卻意外的在錢包裏發現了一張名片:張菌,誌城酒業公司銷售員。

其實在錢包裏放名片之類的東西再正常不過的,說它意外,是因為名片的背麵還有一排小字:“誌城酒業駐星光酒吧銷售點”。照著名片上的電話打過去卻打不通,後來鄭陽找到那家公司,被告之已經辭職了,時間正好是6月8日,也就是劉建和傅雲在星光酒吧喝酒的第二天,是巧合,還是有必然的聯係?有一種直覺告訴鄭陽,這個叫張菌的人一定與此事有關,到底有什麼關係,找到這個人就什麼都明白了,但怎麼找?到什麼地方去找?鄭陽想到了警察,想到了方林。

刑警隊的辦公室裏,鄭陽連錢包同名片一起給了方林,選擇這個地方,鄭陽還有一個另外的目的,就是要讓自己那套監聽設備發揮其真正的作用,就在他起身要離開的那一瞬間,一個類似於扭扣的黑色金屬器被他放在一張桌子的底麵。

送走鄭陽後,方林馬上就此線索向王局長作了彙報,並安排兩名隊員去了名片上的這家公司,當然,他們得到的答案同鄭陽得到的是一樣的,有所不同的是他們通過公司查到了張菌的家庭住址。

就在這個晚上,平時對此案顯得並不關心的王副局長親自主持了分析會,他肯定了這條線索的重要性,是此案的一個十分有用的突破口,他命令方林一定要竭盡全力找到張菌,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此時的王局長一反常態對於方林和其他刑警隊員來說,感覺並無什麼不對,因為他是主管刑偵的副局長,親自督導和參與案子的偵破實屬正常之事。他們哪兒知道王局長自己心中的算盤呢?就在兩天前,公安局長肖長輝到省黨校參加為期半年的學習,市組織部王部長代表市委找他談話,大意是肖局長通過黨校學習後將調往省公安廳任職,而他將是下一任局長的候選人之一,暫時任命代局長,下一屆常委會計論通過後再正式任命。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出事,否則,不但他的政治前途將因此而葬送,而且還會有牢獄之災,更甚者,他的生命也將不保。本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傅雲和劉建再也長不開口,所有的所有都將成為永遠的秘密,他還是公安局長,還是那個國家和人民給予莫大權力的局長,但事實難料,誰知道又冒出個張菌,從時間上看她的離去同此案極為吻合,她又知道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