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蓑衣人悠悠閑閑的邁過石步,鬥笠下的眼睛幾乎是熠熠放光的看著那些錦鯉,心下比它們遊得更加暢快,暗自打著小算盤想到,嘖嘖嘖,環境這麼好,純天然無汙染,想必定是魚肥肉美,鮮嫩多汁,頓了頓又萬分沮喪的咽回了這個念頭,覺得自己很是憂傷,算了算了,需要忍一忍才好,自己舊傷未愈新傷又添,肯定是打不過頭腦發達四肢也發達的刑三的,還是不要自尋煩惱的好。

刑三是幽都的廚子,與一貫粗脖子滿臉橫肉的胖子大廚有那麼點不一樣,因為體格顯得實在不是那麼一點點的精悍,化肥肉為肌肉,蓑衣人一直覺得刑三的兩塊胸肌一旦繃緊起來可以夾死兩隻蒼蠅外加一隻小強,當然,腹肌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重點是,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裏遊的哪怕是這東晉大陸裏最多的兩條腿生物隻要能到了他手裏,必定是一盤盤令人食指大動饞涎欲滴的玉盤珍饈,所以幽都的夥食一向很不錯,蓑衣人眯著眼睛十分神往,自從第一次來到這裏之後,立刻大大折服,風裏來雨裏去的殺人放火,沒事了能趕著時間過來小住,這也是一種地地道道的享受。要知道民以食為天,如果大廚的手藝是可以將簡簡單單的青菜豆腐做出不一樣的感覺,那這就是傳說中的饕餮盛宴,走過路過不可錯過。

其實這些魚並不是錦鯉,隻是和錦鯉長得很像,叫做桃鯉,紅色尾巴是霜紋,魚身遍布孔雀亮彩,在水中是會粼粼變色的,但是桃鯉可是比人嬌貴多了,不能過多接觸外界沾了修煉靈力的不純空氣,然而在幽都地界來往的幾乎都是靈力體,時間一長靈氣便會浸入到河水裏麵,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清理水源,想一想,這麼長一條河要怎麼清理,這必定又是個技術活,因此要養大是很不容易的,況且桃鯉的生命力比較弱,極易夭折,除了這兒,隻有在青丘皇宮的南湖才有,而且是做觀賞用途。

這些桃鯉都是刑三技術帝親自由小喂到大的,吃喝拉撒,幾乎可以算是半個爹媽,所以格外的寶貝,蓑衣人當初也不是沒打過這些寶貝的主意,要知道這裏的每一尾桃鯉都是吸收了幽都橫跨兩界的自然精華生長的,自然味道別樣爽口,而且對靈力的飛升也是有助效的,不是有句老話這樣說麼,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但是無奈人家的爹媽保護的太好,總是讓人無從下手,嘿嘿,今天或許可以算成個意外收獲。

這樣想一想,心裏更是像有無數隻貓爪子在撓一樣,蓑衣人步調不急不緩的邁過了最後一步石塊,目不斜視嚴肅正經,卻是屏息凝神認真的感覺著四周的情況,確定沒有人之後,微微彎了彎腰,聲響還是很細微的,啪的一聲,連水花都沒有濺起一丁點,這才叫做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本在河水裏遊走著的其中一條肥碩桃鯉已經到了蓑衣人的手中,正絕望驚恐的大張著嘴巴甩動著魚尾巴,像是已經預知了自己殘酷的命運。

蓑衣人勾起的嘴角半點不顯牙齒,微微對著桃鯉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和善的笑意,輕聲規勸道:“寶貝,別鬧了,乖一點,我會讓你不那麼痛苦的,絕對一擊斃命好麼。”桃鯉似乎不能離開水源太久,撲騰得勁兒已經小了很多,一聽到這話,頓時白眼翻了翻掙紮的更厲害了。

蓑衣人覺得眼看著一條生命在自己的手上就這樣隕落,好像是有點兒殘忍,而且這麼一條也不夠塞牙縫的,要不要把人家放了,改天去南湖多釣幾條燒烤來吃,正想著,忽然麵前罩下一片攜著颯颯冷氣的陰影,蓑衣人沉默兩秒,心思急轉,緩慢僵硬的抬頭,刑三雄壯的身軀就如一座小山一般定定的立在那裏,麵無表情的站在那兒。

關公一般的臥蠶眉皺成了一團,關公一般的重棗臉黑紅黑紅的,陰沉如鍋底。

蓑衣人拍了拍蓑衣上的水漬,態度自在的伸了伸爪子揮了揮,溫溫和和的聲音裏笑意吟吟不急不慢,自然熟稔的招呼道:“刑三大哥,你怎麼來了?今天不忙。”完全沒有抓了人家的魚做了虧心事的心虛愧疚感覺,有人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輸人不能輸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