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他放鬆了一聲,扶著榆樹軀幹便一股腦地癱在地上鬆懈,若掉下去的墜石一般啪嗒一聲累在地上。
“哎呦!”他屁股若開花一般,卻在焦渴難忍下硬生生咽下了這苦楚,“莫說尋這神樹果實,怕是尋不到它,我便累得一命嗚呼了……”叫苦不迭。
半晌,呼呼之聲大響,蓧無邪不知不覺中卻懶地眯睡去了……咕嚕嚕……蓧無邪腹中大作,饑腸轆轆之感便油然而生,“呃……”揉揉眼,驚得他一身冷汗,“乖乖的,艸……怎麼就天黑了……這可如何是好……”
魅月行空,陰雲不絕,不多時,卻已經是雲蓋了月,月黑風高……昆侖山夜景再不是白晝之時。
蓧無邪瞪著眼,碎著膽,愁苦這鬼火孤鳴,毛森骨立的恐怖山景,冷汗淋淋。
“嗷!”
一聲狼叫驚的他毛骨悚然,令他更感覺這深夜山境中雲迷霧罩,寒氣逼人。
他傴僂著這歇過勁兒的上半身,探在前,囁嚅道:“聽聞山中多豺狼虎豹吃人……”又見這鬼火飄曳在陰森中,“那……那是岩石還是森森白骨……”嚇的他魂飛魄散。
頓時,蓧無邪哪裏還有什麼饑餓感,他一撅腰挺身而起便在崎嶇坎坷中摸著黑跑路。
“呼哧……”
蓧無邪自己嚇自己,不住地回頭望望,見確實沒有了鬼火的蹤跡,籲口氣,便放鬆了警惕。
他扭過頭看向正前方,遽然目瞪口呆,顫顫栗栗。居然有幾十雙赤紫之眼凝視著他。蓧無邪踉蹌後退,饒是挽著手臂在身後摸著什麼一般,“這……”咽口氣,頓感這野獸正在匍匐前進,“這是山狼?”哆嗦著喉音。
“嗷喔……”
這群惡狼踱出草叢步入月下,才使得蓧無邪看清這野獸的麵貌:它們頭額尖形,鼻端突出,呲牙咧嘴,喘著爛肉之息。
“嘣啦啦……”
蓧無邪屏住呼吸,停佇不退,卻往身後一看究竟是什麼發出的滾落之聲……他竟然是站在了萬丈懸崖的邊上,“爹爹啊!怕是咱爺倆無命活在這朗朗乾坤之下了。”望而生畏,戰戰兢兢,“我是該跳下去,還是該任它們啃咬……”
千鈞一發之刻,狼群極速竄來,蓧無邪背部生出刺骨的涼意之刻,便猛然轉了身,跳下懸崖。
但見野狼撲空,也零星地墜落下一兩隻,“嘩啦……”礫石亂聲不斷,“吱吱……”伴著蓧無邪的尖叫,“啊……”生還無望。
墜在半空,蓧無邪的身體哪裏能若在平地那樣隨意的支配肢體變換方向,噗通一聲,磕在腰峰間,滾在陡壁上,急溜溜,撞的頭顱頭破血流便再度翻身墜落。
幸有榆樹枝枝椏椏茂盛蔥鬱,捧著蓧無邪略起震一番,再哢擦一聲,折了枝節,蓧無邪便墜於草叢中昏厥不醒。
大半晌,頭發蓬亂的蓧無邪已是遍體鱗傷,他幹咳幾聲,卻是毫無氣力再來睜開雙眼。